唐言章深吸了口气，被自己曾经的学生看到自己在酒吧，想趁机走掉还被抓住，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微妙了。 那是入学第一天，也是第一节数学课，洛珩出乎意外地没有再走过神，而是专心地听着她的课，时不时用笔尖点一下自己的脑袋。 “洛珩，你下课后来下办公室，我有些事情交代你。”唐言章瞄了下下节的自习课，临下课前特地嘱托了洛珩。 办公室不大，各科老师都聚集在一起，教一个班的老师互相坐得更近。唐言章想拍拍女孩的肩膀，但考虑到刚认识不久，便收回了手。 交代的东西无非是一些细节，包括收放作业的时间，方式，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注意事项。洛珩安静地点着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还有件事，你的数学成绩怎么样呀。” “不怎么样。” “那就要看唐老师教得怎么样了。” 唐言章想，十三岁时的洛珩明明很乖，为什么现在的洛珩完全不一样了。 “唐老师，你在走神吗。” “洛珩？你怎么在这。” 唐言章哑然，想抽回手却发现眼前人依然紧紧地扣牢着自己的手腕，洛珩的皮肤微凉，但唐言章却感觉有些烫。 洛珩松开了她的手，半倚在吧台上，从包里摸出了烟。唐言章盯着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洛珩又将烟放回包里，偏头指了指她尚未喝完的酒，眸光流转。 是错觉吧。 “还在教书吗，老师。”洛珩的声音淡淡，手机屏幕反光打在脸上，有些失真。 “喝得了烈酒吗？” 洛珩抬头看她一眼，笑意明显。 “洛珩。”唐言章有些拿她没办法，只好念她名字，就像以前课堂上无数次她喊她一样。 “洛珩，你说一下，这题选什么？” “洛珩，你试一下。” 唐言章上课比较严肃，课堂气氛并不活跃，每节课都静悄悄地，所以洛珩二字在数学课里出现次数其实并不算很多，但频率高，也被同学们记在心里。 唐言章抬眸看向洛珩，右手的红笔敲了一下她垂在一边的手背：“你自己觉得呢，上课怎么总是走神。” 唐言章看了一眼洛珩，后者眼神温软，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那个力度，一点也不疼，洛珩悄悄背过手，对着刚才的地方掐了一把。印子有点泛红，她举起给她看，唐言章微微一愣，下意识拉过小姑娘的手，指腹抚了上去。 洛珩乖乖地伸着手，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男人懂了她的潜台词，颇为遗憾地走开。 “唐老师，不试一试吗？度数不高，很适合你。” “确实很好喝。你……后来怎么样了？” 唐言章的耳朵不可避免地热了一下。 唐言章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打算说。 但她记得，那个分别的午后，唐言章不发一言，没有给她留名，也没有给她祝福。所有的学生她都一一笑着挥手，唯独洛珩，她近乎残忍地没有给她任何道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唐言章将酒喝得七七八八。她不太胜酒力，连着两杯不同的鸡尾酒下肚，她的意识有些轻微的恍惚。 “嗯？”唐言章有些犯困，没有听清楚，半晌才听明白她什么意思。“我没开车，打车来的。” 唐言章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