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郦壬臣这么问,她迅速收住心神,旋即摆出一副欣然惬望的样子,笑道:ldquo怎么了?寡人不看你,现在又能看什么?寡人不能看你吗?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郦壬臣又重新垂下眼,想了一会儿说:ldquo王上,这么久了车轴还没修好,臣想出去看看,兴许helliphellip能帮上什么忙。rdquo刘枢狐疑的打量一眼她的小身板,道:ldquo你能帮忙?rdquo郦壬臣点点头,想赶紧出去。看那态度不似作假,刘枢便允许她了,ldquo好吧,那你就出去看看吧,叫他们干快点。rdquo刘枢自己没法动弹,只有郦壬臣伸手推开她的肩膀,才好不容易从她胳膊下钻出去了。也只有当郦壬臣推刘枢这一下的时候,肩膀上潮热的触感才叫刘枢明白了这人的手心竟然出了那么多的汗!原来她竟然紧张的都出汗了?!刘枢愕然不解。寡人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郦壬臣爬出去了,车厢里只剩下汉王一人,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双臂了,翻个身躺下去,舒舒服服的躺在原先郦壬臣呆的位置。她的手臂已经酸的不能动弹了。她侧耳听了一阵子,车外原本杂乱的喧闹声有了个统一的节奏,车底下传来呲啦啦的剐蹭声,修缮的进度听起来明显加快了不少。又等了一会儿,车厢渐渐被抬起,然后立转过来,ldquo咕咚rdquo一声,两轮都着地了,刘枢终于能以一个正常的坐姿坐在车里了。第65章 春汛春汛郦壬臣回到车里的时候, 是半个时辰后了,掀开帷幄,马车内已经快速被收拾过一遍, 又恢复了翻车前的景象。炭盆里燃着暖烘烘的地龙,博山炉里冒着袅袅的香气,地板和桌案被擦拭的透亮反光,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郦壬臣也悄悄在下首坐了。刘枢握一卷竹简,闲闲的看书,见她刚坐下, 就问:ldquo郦卿果然会修车轴?rdquoldquo是。rdquo郦壬臣点头,一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然后将自己如何修车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ldquo以现在王车的状况, 只要不过分颠簸,抵达沣都应该没有问题。rdquo刘枢一面听一面点头, 笑道:ldquo还真是新鲜,堂堂士大夫会做这些事,你怎么想到去学这些技艺呢?rdquo郦壬臣两只手握在了一处,垂眸平静答道:ldquo臣没有专门想去学这些事, 只是helliphellip臣少时家贫, 为讨生计,故而多能做这些鄙陋之事。寻常士大夫,是不会想学这些技艺的。rdquo刘枢的笑容收敛了,没再问下去。是啊,寻常贵族士子,哪里用得着去学这些东西呢?她的目光下移, 落到了郦壬臣那双交握的手上,一个时辰前还嫩如柳枝的手指, 此时却冻得通红,隐隐有几条皲裂的冻疮分布其上。视线在那双手上凝了一瞬,刘枢将案前的博山炉往前推了推,又将手里的书卷随意扔下,用懒懒散散的语气道:ldquo哎,方才,寡人的胳膊都为你撑酸啦,你还不赶紧为寡人继续读书!rdquo郦壬臣答应一声,就要伸手接书,刘枢却不给她,指指身侧,道:ldquo来这里读,寡人好听得清楚。rdquo郦壬臣只好起来,登上一级台阶,坐到王位的旁边。刚一坐下,一股热浪就包围了她的身体,叫她觉得舒服极了,刘枢身边的地龙烧的不是一般得热啊。读书声响起,滚滚的车轮淹没了清浅的声音,使之不能传到很远,郦壬臣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过来。刘枢很满意,以手支头,悠哉地听着。往后的五日,她都是在这样的轮毂声和读书声中度过的helliphellip沣都已不再下雪,一个傍晚,王驾的马蹄声叩响了汉王宫的青砖,青黑色的宫砖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泼上了一层暗橘色的胶漆,王驾车队鱼贯而入。照规矩,郦壬臣该在公车门前下车,刘枢也没留她,这些天,汉王大部分时候都是沉思着的,似乎酝酿着新一轮的战斗。下车后,料峭的春风带着些许寒意吹来,郦壬臣正要抬脚出宫,大内侍闻喜跟了上来。ldquo客卿留步。rdquo在郦壬臣惊讶的目光中,闻喜递给她一方小小的木匣,大内侍款笑着,ldquo这是王上赐予客卿的,叫老奴下车转送。rdquo郦壬臣见状要跪拜谢恩,闻喜却阻止了她,ldquo不必了,王上没有亲自下赐,而叫老奴来送,就是不想叫客卿跪拜的意思。rdquo郦壬臣看了一眼闻喜,他的脸上有一种不明的笑意,她就接过了木匣,打开来,一只晶莹的玉瓶躺在里面。ldquo这是?rdquo她疑惑道。闻喜道:ldquo是上好的积雪草霜膏,太医丞特制的御品,效果极佳。rdquo郦壬臣的手微微一颤,藏在袖笼中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冻疮的位置。ldquohelliphellip谢过大内侍了。rdquoldquo该谢王上。rdquoldquo谢王上恩典。rdquo闻喜微笑着看她,点点头,ldquo好,老奴这便去复命了。rdquo王驾随行的车马一辆辆从她身旁驶过,郦壬臣收起木匣,就着暮色,打量起这座宏伟的宫殿群的轮廓,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汉王宫的内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