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王后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像被窥探到了某种最隐秘的心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垂下来,ldquo我helliphellip我没有。rdquo高封继续道:ldquo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首先是父亲的女儿,是相国大夫的女儿,其次才是汉国的王后。rdquoldquo我明白。rdquo高封目露警告的神色,ldquo没有父亲,你什么都不是!rdquoldquo我helliphellip明白。rdquo膏粱殿中的宫人被尽数遣散,高封冷冷道:ldquo父亲的意思,王上已经二十二岁了,她必须快点有一个王嗣,我们才能牢牢掌握局面。rdquo高傒老了,而刘枢已经长大了,虽然目前在高氏的压制下,汉王迟迟无法亲政,但过不了几年,王庭的局势没准说变就变,这对高氏很不利。一个成年的君王不可能永远不亲政,高傒等不起。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孩子,也就是说,一个新的ldquo小汉王rdquo。高蝉的表情有一丝痛苦,ldquo我明白的,但与王上诞下王嗣的人,只能是我,我不会允许别人!rdquoldquo可你没做到。rdquo高封冷笑道:ldquo我还从未听过婚嫁七年还未生育的人呢,何况是王室!rdquo说到这里,高封都不得不佩服刘枢那骨子里的狠劲,虽然高蝉脑袋空空,不成大事,但若论容貌,也算是婀娜多姿了,除她之外,王宫里的侍女也都个个秀色可餐。可刘枢竟然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从及笄到现在,整整七年,汉王宫里竟然连个私生女的传闻也没有。真是怪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听到兄长的话,高蝉闭上了眼睛,眼中流出一滴泪,泪珠顺着粉颊滑落。高封问:ldquo你也别难过,她也许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呢?rdquoldquo这不可能。rdquo高蝉睁开眼,叹了口气,ldquo我曾注意过王上与侍卫们还有郎将们的交往,那些男儿们个个英气勃发,但她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兴趣。rdquo高封松了一口气,ldquo最好如此。rdquo如果是和男人,汉王便只能自己生育,万一分娩难产什么的,到时候一尸两命,安侯与乐侯其中之一就可顺位继承王位,那高氏就什么也没有了。按汉制,五十多岁的通侯宗室继承王位,便能直接亲政视事,根本无需高氏授权。高傒只是先王任命的刘枢的托孤大夫,如果刘枢没有了,那高傒的托孤之任也就成了一纸空谈。思绪回笼,高封又恢复了那副纨绔模样,ldquo她难道是怪物不成?食色性也,她怎么一个也不沾?rdquo习惯于纵情声色犬马的高封怎么也想不通刘枢的做法。高蝉想了想,道:ldquo若说王上这些年对什么女人特别留心过,倒也不是没有。rdquo高封猎奇心作祟,赶紧问道:ldquo哦?说来听听。rdquo高蝉的记忆飘回了从前,她慢慢道:ldquo大概四、五年前吧,我派去盯着王上的宫人禀报说,王上在路过一处不起眼的偏殿时,曾见到一个奇丑无比的宫女,那宫女不仅皮肤黑,还一只眼大一只眼小,脸上尽是疤痕和斑点。rdquo高封听的直皱眉,ldquo生成这样,也怪不得被打发去守偏僻的宫殿。rdquoldquo但就是这样一个宫女,却叫王上停下了脚步。rdquo高蝉苦笑着,ldquo王上不仅为她驻足,还瞧了她许久,仿佛像见了老朋友似的。王上甚至还把那宫女调到了宣室外殿去干活,更甚至还主动找她说话。rdquoldquo啊?!rdquo这叫高封费解极了,心里默默想着,那汉王不仅疯了,还有病。他问:ldquo可我怎么从未见过王宫里有这么一个丑侍女?rdquo高蝉面色一冷,ldquo王上从不肯多看我一眼,却如此留心一个奇丑无比的侍女,这叫我怎么能忍?那侍女被调去宣室外殿,没过几日,我就处死了她。rdquo高封点点头,只觉得理所应当。在四、五年前,以高氏的权势,悄无声息的处死一个宫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是汉王身边的人,高氏也无所顾忌。可是近两年以来,随着汉王逐渐健壮,宫中的形势好像也跟着悄悄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间,汉王身侧都已是她自己的人了。念及此,高封说:ldquo依汉制,王后在王宫内享有一半的行事权,可我看你怎么不大管事?rdquo高蝉无奈道:ldquo在宫里,我怎么比得过王上的脑筋和手段?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是王上一人说了算。况且,我也对处理正事不擅长呀,事情那么多,又那么累helliphelliprdquo高封掩饰不住脸上的嫌弃之意,ldquo那你擅长什么?rdquo高蝉心虚的垂下眼皮,又假装无事的端起了那碗甜羹。高封还想再奚落两句,却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侍从,附在他耳边说了半天。高封脸色一变,一下子站起来,ldquo父亲唤我,我得回去了。rdquoldquo什么事呀?rdquo高蝉含着一* 口甜羹,眨巴着大眼睛问。ldquo你莫管。还是想想自己能为高氏做些什么吧。rdquo高封瞪她一眼,ldquo无论如何,你要尽快诞下继承人!rdquo高封走了,殿里的宫人们被重新放进来,高蝉回想着高封出去时那股难以言喻的紧张神色,隐隐感觉他并不是去见父亲那么简单。吊儿郎当的高封很少有这么鬼鬼祟祟又正儿八经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