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了陆少爷?” “陆砚书三元及第,又是天子近臣,公务繁忙,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姚静婉笑着命人摆膳。 秦嘉言眼中瀰漫着笑意,满脸讚赏:“好!不愧是我秦家女儿!闻溪可下学回府了?” 她仔细打量秦嘉言,当年青涩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已到中年,反倒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毕竟,是我亏欠了姐姐。” “当初相公与姐姐也有情谊,若是姐姐……” “隻盼姐姐能将闻溪视亲生,我也放心了。” “她有此经历,还怎能入我秦家门?” “别说这等子混帐话,她姚静仪如今是什么身份……我秦家大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她带着那不知哪裏来的孽种,入我秦家,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凭白折辱我秦家!快莫要说这话……你我夫妻一体,难道你还不信我?”秦嘉言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娘,您怎么哭了?今儿夫子可夸讚了女儿,该高兴高兴。”秦闻溪紧张的上前,用手绢擦了擦孃亲眼泪。 秦嘉言不由打趣:“我可不敢欺负你娘。” 姚静婉听闻霎时笑出声,屋中欢声笑语一片。 我的好姐姐,你的姻缘你的男人,终究是我的了。 她并未有心要害姐姐的。 她也不曾想到,事情这般凑巧,山匪竟然正好将姐姐掳上山。 原本对她有些怨言的族人,自此纔不再说什么。 正好朝廷带兵前来镇压,未曾瞧见姐姐下落,她便不自觉嘀咕一句:“难道姐姐投湖自尽了吗?姐姐毕竟是咱们姚家女子,最重清白与名声。” 第二日,父亲便撤回搜寻的下人,并告诉官府不必再寻。 她从头至尾就没做什么,是姐姐命不好,运气不好罢了。 秦闻溪轻轻摇头:“只听说家境极差,家中只有个寡母。才启蒙一年多,便被教学的夫子看中,亲自带回京城。几个夫子轮流考教一个月,只怕圣人有几分心动。” “溪儿三岁识千字,七步成诗,她怎么和溪儿比。” “你放心,为父不做什么。但她若自愿放弃,怪不得旁人。” “兰芝的事,恐怕要放一放。陆砚书与陆元宵,谁都不是她能攀上的。” “相公隻管忙闻溪的事,兰芝和齐山不急。” “大嫂倒有几分小心思。京城这么多大儒不去求,偏生求陆砚书指点齐山。还不是看着陆家势大,想要攀几分。” 姚静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陆家是什么?也是她能攀的。 陆家在北昭占据着半壁江山。 次子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小女儿是南国女帝,只等及笄便继位。在北昭更是宣平帝亲封的昭阳公主,如同朝阳照耀人间的存在。 她要是能攀上,会舍得让给孃家侄儿侄女? “幸好相公与陆家有交情,若是旁人,只怕陆家大门都进不得。”姚静婉恭维的话,哄得秦嘉言心头熨帖。 无奈的靠在椅子上,神色有几分犹豫。 姚静仪生的端庄大气,贤惠大度,才情过人,不似姚静婉古灵精怪。 可后来,她被掳上山。 秦嘉言深深的吐了口气。 脸颊不似姚静婉年轻富贵,但她浑身有着岁月沉淀后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招手唤来亲信:“将银子送到东大街,瞒着夫人。” “一併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