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将军满脸懵逼。 桑老太太神色坚定,看到满堂恶儿孙:“清点帐册,和离吧。” 过去几十年,衣裳已经渐渐褪色,可她的心结,依旧不曾消退。 “咱们有儿有女,儿孙满堂。儿孙孝顺成才,日子和睦舒心,家中大事我当家,小事你做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是啊,在你看来都是小事。”老太太抬手摩挲着眼前喜服。 “当年,我身形偏瘦,她身形丰腴。我穿着空荡荡的不合身的喜服,我为此委屈的落泪,你也说是小事。” “她儿子找不到好差事,你将他偷偷安排在乡下庄子。你说,几文钱的事儿,不值当。”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大事啊,都是一桩桩小事的累积。” “你养着她们一家,又何曾顾忌我的感受?罢了罢了,朝朝说得对,我总要为自己活一回。” 底下跪着求老太太三思的儿女,皆是一怔。 “大度一辈子,换满府安宁。”老太太苦笑。 楼将军定定的看着姑母,姑母原来,不幸福啊。 桑老爷子气得推他一把。 但楼将军此话,无疑让她心头熨帖。 老太太写下和离书,也不等老爷子签字。 陆朝朝催促谢玉舟:“快走快走,发财的机会到了。” “你不是问我,哪里来这么多好东西吗?今儿我就带你发财!” 老太太摆手:“他送的,不要了。” “老太太,这盆千丝银柳是他送的吗?您还要吗?”陆朝朝眼巴巴的跟在后头。 “拉走拉走。”陆朝朝小手摆的飞快,谢玉舟在后面看的瞠目结舌。 老太太接连指出好几种,陆朝朝连桌上摆件都没放过。 两人吵架时看不惯对方,不拘价值,全都便宜陆朝朝。 老爷子坐在台阶上,一脸愁容,老泪纵横。嘴里呢喃着:“怎么就这样了呢?怎么就这样了呢?” 陆朝朝也坐在他身边:“快去接外面那个进来呀。” “那你拚着让正妻离心,也要养她们一家,你有病?”谢玉舟啐了一口。 “你没有放下心结,也让爱你的人陷入其中。一辈子都在内耗,自己是不是个替代品……” “不是,她不是替代品!成婚几十年,我从来没后悔,没拿她当替代品。”老爷子当即一口否定。 老爷子站起身:“我这就让她们走,让她们滚!” “你欠她的,她想要的,你想过吗?”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桑鹤礼是桑家家主,老爷子与老太太的嫡长孙。 “昭阳公主,您是看出什么了吗?”他声音清冷,眉目间满是好奇。 年轻祭司点头。 他对着陆朝朝拱手行了一礼。 老人若带着心结离世,那该是何等遗憾。 陆朝朝看向祠堂角落。 桑鹤礼顺着她眼眸看去,眼光柔和道:“老太太心善,无意中曾捡到一截断骨。大概拇指大小,似乎被天雷劈过,透着几分黑。” 陆朝朝轻轻嗯一声:“我知道。” 青年祭司诧异的多看她一眼,此事并未流传出去,她怎会知晓? 因为,那是我献祭时的碎骨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