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姑轻捏了她一下脸颊，眼中闪过几分怀念。 阿鸢前半生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她生的美，还不知要受多少苦难。 师徒两人又都红了眼，周砚连忙劝道，“娘，你快让阿鸢吃饭吧，她还怀着身子呢。” 慧姑又喜又忧，她没嫁过人，周砚虽叫她娘，但也只是她认得干儿子。 阿鸢从侯府逃出来，什么都没有，以后养孩子得有多难。 “姑姑我不怕的，我有手艺可以养活它，而且还有您和砚哥，肯定不会让我们娘俩饿着的对不对？” 这一晚，三人都像还在春烟楼时，从未分开过。 阿鸢在周府住了下来，她月份小还没显怀，慧姑对邻居也只说是远方的侄女没了父母前来投奔。 很快，她便和大家打成一片。 “姑姑绣活这样好，怎没想过以此谋生？” 卫老夫人比慧姑大几岁，身边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然而慧姑却只能亲力亲为。 慧姑表情一滞，眼中有伤痛闪过，低头掩饰道，“我不耐烦做那些，如今日子虽清贫，但还能过得下去……” 正巧周砚从外面进来，打断了慧姑的话。 慧姑急急开口，“你和阿鸢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阿鸢直觉慧姑遭遇了什么，然而任她如何追问，慧姑都不说。 “我手受伤的事日后别再提，阿鸢难得能回来，不必让她知道这些烦心事。” “无碍，咱们已经从那腌臢地出来，阿鸢也拿到了卖身契，便是官府的人找来也带不走她，如今就是怕卫循发现阿鸢并没有死。” 慧姑心疼她的遭遇，自然不舍得她再去那高门大院受苦，看着周砚突然说道。 这俩孩子都是在她跟前长大的，比亲生的感情都深，若他们能成亲，慧姑死后都能瞑目了。 他找了阿鸢五年，盼的就是这一天。 她手覆着肚子，妩媚的杏眸中带着一抹倔强。 她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填满，周砚那么好，她不想耽误他。 “立女户？”慧姑怎么也没想到阿鸢会做出这个决定。 慧姑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当初卫循待她也好，可他的好只是宠爱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 除此之外，她还要应付老夫人的规矩和下人的慢待，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 而且她跟了卫循五年，还怀了卫循的孩子，她不信周砚真能毫不介意。 阿鸢握住慧姑的手，目光坚定，“姑姑之前说过，女子有才便能立身，您教我们刺绣，不就为了让我们多条出路。” “傻姑娘，我只是怕你太累。” 她当初看重阿鸢便是喜欢她的风骨，虽身处污秽之地，但并未自怨自艾，放任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