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院中,春桃红着眼给阿鸢上药。 春桃将腐肉挑干净,涂上厚厚的药膏,阿鸢疼得掌心发颤,额角落下大滴的冷汗。 春桃撇嘴,泪珠在眼眶打转。 都怪世子爷识人不清,让主子吃了这么多的苦。 阿鸢用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她的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谁的手废了?” 主仆两人说话并未注意外面的声响,被卫循捉了个正着。 阿鸢手指缩了缩,想将手缩回袖子里,却被男人抓住手腕。 阿鸢沉默不语,寂静的屋内针落可闻。 春桃早就忍不住了,主子受了这么多伤,世子爷现在才发现,就算替主子出不了气,她也不能让加害者好过。 “春桃闭嘴!” “没有谁,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她从卫循掌心中抽出手,藏在袖子里,脸上扬起乖顺的笑,“吓到世子爷了,是妾的错。” 卫循眼尾泛红,脸色冷得能结冰,他以往最爱阿鸢这副乖顺的模样,但此时只觉得难受。 可别像现在这样,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妾惹怒世子爷,愿受世子爷惩罚。” “我便罚也是罚她!照顾不好自家主子,拖出去杖毙!” 阿鸢眼前一黑,踉跄着膝盖跪爬过来,受伤的手抓住他的衣摆,再没有刚才乖顺的模样。 卫循盯着衣摆的血痕,心里又疼又气,只是那脸还冷着看不出情绪。 “爷,春桃虽然性子憨直,但对谢主子却忠心,您念在她照顾谢主子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吧,小的也愿意替她受罚。” 卫循盯着阿鸢的手,眼中的怒气如有实质。 满屋子的声音仿佛都化为空无,阿鸢身子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我说了,世子爷便信么?” “是沈娘子是沈娘子烫伤的我。” 许久,卫循才开口,他问道,“有证据吗?” “没有。” 沈秋瑜那样的人,又怎会给她留下把柄,就算难为人,她也是滴水不漏。 便是废了这双手,她也愿意。 没有证据,他便不能替阿鸢做主。 “你可知污蔑是大罪,尤其是污蔑贵女?便是我也护不住你。” 卫循声音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他开口。 沈秋瑜是官宦之女,在没有证据的份上发落她,伤害的只会是阿鸢。 卫循心中愧疚,掌心攥了又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阿鸢眼泪砸在青砖上,强忍着哽咽,“妾想去大佛寺,给碧梧上一炷香。” 卫循虽允了阿鸢出门,但必须等养好手上的伤。 她手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也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再好的药膏也挽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