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认真准备的资料,忽然觉得火大,她很少这样,但现在她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压抑不住的怒气正蹭蹭地往上冒。 沈匀霁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他尾音上扬,不像妥协,更像是恐吓。 她眨了下眼睛,道:“可是我连听力都教不会你,是我没资格当你的家教。” 沈匀霁顿了几秒,然后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打开软件,道:“这次你不用做题了,把听到的所有的单词和信息都记在纸上就行。” 半小时后,录音停止了。 沈匀霁看到他的笔记先是震惊于他竟然真的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听完了,接着又被他潦草的笔记震撼到词穷。 “我以前上雅思课都没这么认真过。” 沈匀霁有些惊讶:“你上过雅思课?” “……” 沈匀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装的了。 再低头看看那张密密麻麻纸上龙飞凤舞的字符,沈匀霁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他瞎写的。 沈匀霁试探地说道。 “我不听别人的,就听你的。” 沈匀霁内心有点挣扎。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选择后者,毕竟没有人和钱过不去,但如果对方是江渡岳的话,那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再听一遍,这次你试着做题吧……” 此时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五点,她整理了一下笔记,然后递给江渡岳道:“这是我帮你安排的每日学习计划,你照这个来就好了。” 江渡岳接过笔记翻了翻,这些资料全都是沈匀霁一笔一画写下来的,甚至连错的题和对应的听力片段都写了下来。 “叮” “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沈匀霁的拒绝还是那么干脆,不给人留任何遐想的空间。 沈匀霁不为所动:“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麻烦你了。” 江渡岳无赖地挡在她的面前,把她禁锢在沙发和茶几中间。 江渡岳却立在原地,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挑逗,透着一种“就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 江渡岳笑道:“我不懂理,不然你再教教我,小家教?” 虽然江渡岳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可沈匀霁还是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撤了一步,结果一个中心不稳,朝后倒了下去。 “咣当!” 江渡岳可没料到这种展开,赶紧弯下腰去扶她。 他话刚说一半,就顿住了。 这些交错蜿蜒的痕迹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 沈匀霁此刻宛若惊弓之鸟,一把拽过书包挡在手臂前。 “你别过来!”沈匀霁突然提高了音量。 沈匀霁的胸膛微微起伏,好看的锁骨似乎都在颤抖,玻璃珠一般的眼眸中映出的全是惶悚和憎恶。 “我……” 她捡起拐杖,捂着袖子,转头从茶几的另一端绕开了江渡岳。 “喂!”江渡岳喊了她一声。 随着啤酒中的泡沫逐渐消失,滋滋的声响也慢慢隐没,留下的只有雪白羊毛毯上斑驳的污渍。 他刚刚明明是想帮她,可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是瘟神吗?就如此地避之不及? 江渡岳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些问题。 毕竟,刚才沈匀霁关门的一瞬间,他心里掠过的问题是,她明天还会来吗? 沈匀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江渡岳家出来的。 “小姑娘,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 如果此刻有面镜子摆在她的面前,她一定说不出“没事”二字。 老奶奶又问:“你是受伤了吗?”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悄悄移开了视线。 但是现在,那陈旧的伤疤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