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沉默片刻，道：“我之前搜过新闻，顾崇泽最后没有入狱，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屏幕中是一段视频画面，温然一愣——s市的军医院里，他向顾昀迟询问李轻晚的下落时，顾昀迟给他看过这段视频。 “……温然要是知道你对他那么好，还会舍得死吗……就算他不想死也没得选，不是吗……你在那天刚好醒来，亲眼看着他被炸死……” “你应该谢谢我，让他死得轰轰烈烈，这样你就能永远记着了。” 他看到在顾崇泽说完这句话后，一隻沾满鲜血握着枪的手自右下角抬起，顷刻占据镜头三分之二的画面，而漆黑枪口恰好将顾崇泽遮挡住，只露出右侧肩膀一角。 砰—— 视频到此才真正结束。 怎么会不认得，即使裹满血迹，温然还是一眼认出，那是顾昀迟的手。 但原来并不需要——不需要他带着枪时光倒流回审讯室，顾昀迟就已经亲手为他报了仇，在七年前。 “失眠了？”顾昀迟边脱外套边问，“需不需要连夜送你回195院病房睡。” “正好要和你说。”顾昀迟将领带拽松一点，“明天早点起，去机场。” 脑海中已然幻想出顾昀迟选定了适合过新年的城市，两人要一同前往跨年。温然在床上兴奋得失眠，又看到顾昀迟已经睡着了，隻好独自开心，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 顾昀迟半睁开眼看看他，过了几秒才起身。 摸摸自己的脑袋，温然想，的确该修一修了，以全新的帅气面貌迎接新一年。 温然闭紧嘴巴，挠了挠鼻子。 很快，理发完成，蓬蓬刺猬头变为毛茸茸的碎发栗子头，温然看向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顾昀迟，问：“好看吗？”不等顾昀迟回答，他又看回镜子，满意地说，“我觉得很好看。” 所谓的行李也只是在那个黄色旧书包里装进证件和一套衣服，温然背着书包站在顾昀迟面前，立正，敬礼：“长官，我准备好了。” 得亏温然心情好，没有和他计较，左看看右看看，问：“你的行李呢？” 仿佛晴天霹雳，温然呆在那儿，张了张嘴，半晌，才问：“你要把我一个人送走？” “好吧。”这样说的话都能理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昀迟要让自己先过去，而不是晚点两个人一起。温然双手揣进外套兜里，低了低头，“那你一定要来。” “你要去的地方已经在下雪了。”顾昀迟说，“出门记得戴帽子。” 他始终没问顾昀迟目的地是哪里，他认为这是惊喜，既然是惊喜，就不必刨根问底，反正顾昀迟总不可能把他空运到别的地方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