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病房，营养餐已经送到，吃完这一顿，八点就要开始断食，十点断水。也许是心理作用，温然没太大食欲，隻适当吃了点，又听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保证会好好睡觉。 温然很是惊讶，接过电话，谨慎地叫了声：“裴司令？” 温然惶恐地看了顾昀迟一眼，连忙回答：“没事的裴司令，小手术，不麻烦您专程过来。” 裴衍就笑起来：“看来状态还不错，好了好了，不打扰你，早点休息，手术一切顺利。” 挂掉电话，温然问：“是你特意让裴司令来鼓励我的吗？” “……”无话可说，温然挎着睡衣走向洗手间，他对路线已经很熟，头上还戴着小狗帽子不肯摘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那颗圆圆的模糊脑袋，像等待长出新绿的一小片土地，需要多灌溉一些鼓励——温然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靠在墙边阴影处的顾昀迟弯下腰，和温然碰了一下鼻尖，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十分钟后，顾昀迟洗完澡出来，见温然正背朝外侧躺着，被子盖得好好的，露出一个戴了小狗帽的脑袋。 “戴着睡不舒服。”顾昀迟转头看了眼339。 顾昀迟把灯光调暗，只剩一盏光线微弱的床头灯，随后掀开被子上床，捏捏温然的后颈：“又生什么气。” 没有回答，安静几秒，温然转过来看顾昀迟，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趴好。 “嘲笑你干什么。” 顾昀迟的手按在他后腰上：“觉得可爱才买的。” 一下子没了头髮，有点不习惯，空空的。温然把脸埋进顾昀迟颈窝，胡乱地拱了几下，短短的发茬扎在顾昀迟的下颚和颈侧，他的嘴巴贴着顾昀迟的锁骨，突然低声说：“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你能不能安慰一下我。” 比起安慰，更像是在转移注意力，并且很成功——温然瞬间抬起头：“什么？” 听起来考研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但温然只有一个问题：“那我的政审呢，该怎么办？” 就这么简单？的确就这么简单。只是隐姓埋名时丝毫不敢设想，明明从温然到李述，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人生。 顾昀迟看着他：“那就等你顺利做完手术。” 十几岁前去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高中时在预备校度过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半个多学期，并且伴随着压抑、沉重的压迫与阴谋，而直到大学，据顾昀迟所知，每一次参加大型比赛，温然从未上台领奖——害怕照片流出被发现，大学结束时他甚至连毕业照都缺席。 “我现在充满信心了。”温然手撑在顾昀迟脸侧，低头看着他，没头没脑地问，“顾昀迟，你的军官证呢？” 温然迅速下床，去不远处的衣架旁，手摸进军服外套的口袋，将军官证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