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手放下风速仪,视线重新投入望远镜。 收到情报后的第四个小时,小组于凌晨两点抵达任务地点,在机场外构建起三个狙击阵地,随后开始静默地等待目标出现。 最中间的防弹车很近地停靠在门边,以方便官员快速安全地上车,因此狙击手的机会只在车顶与门框的那道夹角中,且时间不会超过一秒。 观察手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有些哑:“数据不变,无需修正——” 正中颅顶,望远镜里瞬时炸开一抹血红,丝丝血雾如烟飘散。 耳麦中传来主狙击手沉冷而稳的声音。 整个狙击小组立即从楼顶撤退,分方向进入机场。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枪声,耳麦里不停响起击毙人数汇报。 “37人。” “45人。” “51人。” 六个枪口瞬间对准同一方位,被胶带封住嘴巴的小女孩无声地哭到眼睛和鼻子通红,身后抱着她的士兵正将手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明知已无后路,却还是嘶吼着叫他们放下枪。 52人,清除完毕。 她趴在地上,背后是一截系在身上的、已经拔出的引信拉环。 “顾队——!” “温然!”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那场爆炸了,还以为自己早就摆脱余悸。 屏幕中有一条来自乔伊斯的消息:嗨,小树,很久没有见,你过得还好吗?我和太太正计划来s市旅游几天,希望能和你见面,期待你的回復。 关掉手机,身体往后倒在床上,温然看着天花板,白色的,不像那年秋夜的海水,黑得看不到一点亮。 在离开温家别墅坐上陈舒茴的车之前,温然坐在床边,给那个曾将私生子录音透露给自己的号码发了条信息:我也要走了,谢谢你。 到达码头,还未下车之时,温然收到了回復,简短的:活下来,我帮你。 一个从十年前起就被嵌入巨大阴谋、目睹或知晓无数肮脏秘密、却又有了自主意识的容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它砸碎,顾崇泽从指使陈舒茴领养这个beta时就已经定好了他的结局。 只是那仅有的1的求生欲最后还是被一通电话叫醒,鞭长莫及的搜救艇和直升机,再强大也无法在鲜红倒计时至0之前穿过遥远距离来到面前又安全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