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停船的。”顾昀迟嗓音哑得吓人，“现在停下。” 他很清楚，只要他停船，快艇上的alpha会直接朝着他的脑袋开一枪。顾崇泽的目的就是在顾昀迟醒来之前处理掉他，走与不走，区别只是死的地方不同而已。 顾昀迟吸着气咳嗽了几声，再次道：“停船。” 还有件可惜的事，这学期的期末考不能参加了，温然本来还想以成绩排名向顾昀迟证明自己不是猪。 冷风吹得眼睛都痛，温然却执着地仍望着那点光亮：“对不起。” 他知道顾昀迟有无数个理由、无数种方式来回绝自己更进一步靠近的可能，可顾昀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到身边，拥抱他。 小快艇开始转向另一个方位离去，温然回身看船舱驾驶位下那个闪着鲜红倒计时的东西，对顾昀迟说：“让搜救艇停下吧，再靠近的话，等会儿爆炸了他们可能会受伤的。” 温然安静片刻，轻声说：“这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从没有冒犯过你的父母，对不起，很多事情都骗了你。” “顾昀迟，你自由了，我为你高兴。” 爱和生理课一样，是他从未好好接触过，也来不及学的东西。 二十七秒后，海面砰然爆发一记巨响，灼热火光喷涌四散，湮没一切声音，掀起翻涌的浪，穿过升腾的浓烟照亮黑蓝夜空。 当爆炸声消散，直升机仍盘旋前进，搜救艇一刻不停向前行驶，大海却已重归平静，吞没碎片沉入海底，留下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水面，干干净净。 海草是柔软的枕，月光是遥远的灯。 回家吧，有人在等你。 339 “你刚回国吗？为什么这几天所有人我都联系不上呀，你也不回我消息。” 空气中除了顾昀迟的信息素，还有另一种味道，在339庞大的数据库里，这个味道与其相应的分子结构在很久之前便完成过记录归檔，之后也曾一次次出现，或浓或淡——气味的主人名叫温然。 顾昀迟关上门走了几步，才答：“我的病好了。” “是好事，你为什么睡不着？” 339也跟上去，守在房门口。 手环数据显示顾昀迟一夜没睡。 于是339想起了温然，想起温然夸它做的咖啡是全世界最好喝的咖啡。 温然舔了舔唇，用那种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十分真挚的表情，说：“这是第一次喝。” 一想到温然，339的屏幕里就不自觉浮现出笑容。 顾昀迟迈下台阶坐到沙发上，他没有看手机，甚至眼神根本没落在任何实处，过了几秒才道：“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