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没见,陈舒茴脸上好像浮了层死灰,冰冷而阴沉。 温然没有回答。 “那就好。”温然说,“我没害死他。” 心跳陡然加快,温然不自觉问:“我救了他?” 温然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陈舒茴向他走近几步:“你知道我还听说了什么吗?” “联盟规定军校学生在校期间不允许建立婚姻关系,也就是说,所谓的四年后结婚,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应对方法。你只是用来帮他治病的一味药,现在,你彻底变成废药渣了。” 温然愣了很久,忽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吗,那太好了。” 陈舒茴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崩溃绝望呢,这明明是他虔诚许过的愿。 “谢谢你告诉我,我很高兴。”在陈舒茴难以理解的目光中,温然很淡地笑着,轻松而释然的样子,问,“都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吧。” 订婚那晚的问题,温然一直以为顾昀迟是没有回答的,今天才明白,其实他早就给过答案了。 这样才对。温然想,顾昀迟怎么可能真的会被一道婚约困製,不受欲望裹挟、不屑为情爱昏聩、不安于现状的人,当然有更远大的目标。 “到一个……不会有人把我的药换掉的地方。”温然直视着她。 “觉得顾昀迟可能救不回来,所以打算从我身上搜刮最后一点价值,鱼死网破前再多争取一些筹码,毕竟顾爷爷又不知道这个孩子没办法生下来。”温然平静道,“只是你们没想到顾昀迟竟然会因为永久标记而康復,不需要高匹配度也可以和别的oga有后代。” “所以呢,你要我让你走,是打算自己去找顾昀迟,是吗。”陈舒茴半是恨怒半是鄙夷,“你该谢谢我才对,要是你真的怀孕了,在顾昀迟面前装可怜就能事半功倍了。” 陈舒茴隻冷冷看着他,温然没再说什么,转身踩上楼梯,光脚走回房间。 梦里是火一样的许愿树,温然坐在树上,想找到自己写的那条祈福带,却怎么找都找不到,隻翻到一条空着没有写任何字的。 顾昀迟微微抬头看着他,仍旧说:“不用,我没愿望。” 是笑着醒来的,温然擦擦眼睛,坐起身,窗外只有早已结束花期的蓝花楹,而小渔村的那几天也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然然,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芳姨帮他夹了块肉,“这几天看你吃不下饭的样子,我都很担心。” “跟我客气什么,快吃吧。” 他将被子迭整齐,打扫干净房间,整理画稿和书时犹豫了几秒,还是往书包里塞了一部分,剩下的放进抽屉里。 下午四点,温然背上书包,把手机揣进黑色外套口袋,抱着那架远洋护卫舰模型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