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温然将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在陈舒茴推开房门的那刻,他捞住温睿的手臂,是要将人拽起来的姿势。 陈舒茴走进来,看了眼一地狼藉:“怎么回事。” “明天叫他自己收拾。”陈舒茴道,“让他在地上坐着吧。” 回到房间,温然还出神地在想着李轻晚的照片,手机忽然响了,是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喂?” 《:d》 “还在首都,我没事,是用公共电话给你打的。” “真的吗……”方以森的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的几分飘忽,他谨慎地问,“我们能见一面吗?” “现在?有点晚了,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那我在晚江公园等你,你路上小心。” 等司机要费点时间,温然直接打了车,二十多分钟后到达晚江公园。他攥着手机往里走,隐约望见不远处树下有个人影。 “从家里给你拿了些点心,你路上吃。”温然把一个便当盒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现金,“这个是我的零花钱,有点少,你拿去用。” “还有……你母亲的信。”温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图片,“没有办法拿到原件,只能拍下来了。” “不用的,等你到了新的地方,如果方便的话,发消息跟我说一声好吗?”温然没有问方以森是如何藏身的,也没有问他要去向何处,只是拥抱了他一下,“希望你平平安安,以后有机会再见。” “会的。”方以森揉揉温然的头髮,接着松开手,“等情况稳定了,我会联系你。” 回到家时还不算太晚,温然洗了个澡,想了想,给顾昀迟发了一条消息:我觉得今天可以好好睡觉了[月亮] 温然:[玫瑰] 极大的可能是,李轻晚回来找过自己。 很近了,温然想,离和妈妈见面的日子,也许很近了。 芳姨端着晚饭上楼,温然打开房门,主动接过:“我去吧,您休息。” “嗯。” “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开会,等带着方以森过去,他母亲已经过世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温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揉了沙,“然后他就病了,怕黑,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 “不给他看遗书,不是我要吊着他。”温睿望着吊灯,“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盼头。只要他看过了,就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了,我了解他。” 方以森昨晚看过遗书了,温睿说他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 温睿仰头闭着眼,没有回答。 丧失思考能力,温然脑袋里隻不断循环着一个念头:如果方以森真的自杀了,我是罪魁祸首,方以森是被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