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擦擦额角的汗，温然小心地出了口气，不敢浪费一秒钟，他小幅度侧过身，按下电源键，扭过头低下去面容解锁，随后立即将亮度调低，打开消息界面。 温然的手轻微发抖，汗水不断顺着两鬓往下流，紧张到有种反胃感。 “操！终于赢了一盘！”黄毛关了手机站起来走到温然面前，拍拍他的脸，“小宝贝儿，你完喽，看来是要被送去喂鱼了。” 重新坐上车，几个人朝码头去，开了十几分钟，绕过一个弯后平头猛地踩了脚刹车，黄毛伸出头远远往前看：“警察？妈的，顾家动作这么快已经封锁码头了？！” “给邵哥打电话。”平头关了车灯立刻掉头，然而警察已经注意到，打开警笛追上来。 “你们带他回厂房，打电话给大老板那边，我开车把警察引开。”平头狠踩油门加快车速。 花臂一脚踩在温然肩上，摸出枪顶住他太阳穴，警告他：“别出声，否则弄死你。” 哐，箱子被合上，温然听到上锁的声音，接着几声闷响，大概是两人又找了什么东西将箱子盖住。 动作太急割到了手掌，温然顾不上疼，挣开绳子，割断嘴上和腿上的胶带翻了个身，沿着箱盖内沿摸，没摸到锁，应该是安装在外表层，无法从内部拆解。他朝另一侧继续触摸，很快摸到了合页。 八个螺丝依次被卸下，温然将工具塞回书包，用力顶开箱盖，从缝隙里吸了一口气。 才过转角，就听见有人上楼，几秒后楼下传来花臂怒不可遏的低吼：“操！他妈的竟然跑了！” 活着才能见到顾昀迟，他和顾昀迟约定过的，再见面的时候要拥抱。 他侧过脸，那头警灯闪动如火海，警笛声响彻漆黑夜空，有人背光朝他快步走来，脚步越来越急。 可惜自己此刻实在没有力气，兑现不了会很快跑过去抱他一下的承诺了。 “对不起。”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温然哑着嗓子问，“是不是打扰你旅行了。” “那就好。”温然抬起受伤的左手擦擦脸，结果擦了一脸血，他说，“你可不可以叫人帮忙去一个有纸板箱的房间里，找一下我的手机，在墙角，我藏在纸箱下面了，二楼。” “不小心划伤了，其他都没事……哦有的，我还没吃晚饭，很饿。” 穿过一辆辆警车，人群中温然瞥见平头与黄毛，被几个保镖拎着，平头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像是从车祸现场拖过来的，黄毛的右腿上有两三个弹孔，正汩汩地流着血。 突然顾昀迟停下脚步，手也放下去，温然睁开眼看，陈舒茴正从一辆刚停稳的车上下来，视线先是从顾昀迟身上扫过，才看向温然，上前关切地问：“没事吧，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