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蹲下去,趴在花坛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愿望:希望顾昀迟早日康復。 看他的表情,温然解释道:“如果你身体健康了,就不用和不喜欢的人联姻。” 顾昀迟看着那行祝福语,温然的字一如既往的丑。他将视线移到温然表情郑重的脸上,说:“我的事你操什么心。” “你怎么不许愿温家早日达成目的,你也就不用在我面前演得低声下气了。” 顾昀迟看了看他:“我要是病好了,你对两家就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温家现在已经得到非常多了,但我都没能帮上你什么忙,价值本来就很小,有没有我没什么不同。”温然一副完全接受所有糟糕事情的样子,把笔给顾昀迟,“你写吧。” “好吧,也是。”温然点点头。 温然将笔揣回裤兜,迈上花坛,在去爬那架靠在树旁专门用来挂祈福带的小梯子前,他回头问顾昀迟:“那你的带子要绑吗?我们可以绑在一起。” 抓着两根丝带,温然爬上梯子,仰头抬起手,将它们牢牢绑好。一树红绸飘摇,温然像坐在一团火里,他低下头看着顾昀迟,说:“我不会对许愿树撒谎,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顾昀迟立在树下,微微抬着头,直到温然爬下梯子,转过身,他重新看到那双眼睛。 午饭有新鲜的蛏子和鸡肉,刘叔拎出一大桶酒,给温然和顾昀迟倒上:“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尝尝。” “出去吹吹风就没事了,今天太阳不大,天不热,等会儿你们上外面走走。”刘叔说。 他立刻被扣着肩膀推开,顾昀迟不耐烦地命令他:“站好。” 顾昀迟瞥了瞥他,戴上一隻手套,然后朝温然伸出手:“拉着。” 踉踉跄跄地被牵着往山上走,温然低头看看两人隔着手套握在一起的手,不太清醒地发出感叹:“你真的是一个特别洁身自好的alpha。” 温然想了想,道:“对我来说,可能脑子有问题会过得更轻松一点吧。” 走到玉米地旁的树下,顾昀迟松开手,温然坐到草地上,还是晕,于是他躺下了,看着飘荡的树叶和蓝色的天空,感到一股大脑酥麻的惬意,极大衝淡了从昨夜开始就挥散不去的郁结与低落。他问顾昀迟:“你现在要掰玉米吗?” “那我先睡一下,等睡醒了,我和你一起掰。”在闭上眼之前,温然又说,“我把颈环调低一檔吗?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復好。”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到时候没力气扛玉米怎么办?” 温然试探着摸到颈环侧边,将檔位调低一檔——没有挨骂。只是他忘记打开单向开关,因此闻到了顾昀迟的信息素,温然偷偷嗅了嗅,控制不住地想称讚一句好香,又怕被顾昀迟再扣上性骚扰的罪名,最终选择闭嘴,合上眼睛飞快地睡过去。 温然愣愣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坐起来。不晓得睡了多久,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他们这两天完全在进行着传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活得有些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