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衬衣像被雨淋过,还有些地方半干的黏在皮肤上,透出些微肌肤的颜色。扣子也掉了两颗,呼吸时还能窥见胸口的起伏。她的头发瞧着也沾了水汽,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卷出些自然的弧线。一双眼染着浅浅的琥珀色,对上江雨浓视线时,有光落在半透明的眸子里,反出些晶莹的光。仔细瞧瞧,女人身形还有些瘦弱。至少这么乍一眼瞧去,她像个被人遗落在路边的羊羔,天真又温顺,眼中的迷茫给了她独一份的魅力。至少,江雨浓不觉得眼前人像贼。“你,你是谁啊?”江雨浓还是没有放下手里的扫帚。“你为什么在我家?”白兰沉默了一息。她可能需要收回对于江雨浓酒品不差的评价。“您都忘记了吗?”她起身,朝江雨浓的方向靠近了点。“昨夜的事。是您带我回来的。”江雨浓要是不记得她花了重金帮自己还债,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江雨浓蹙眉后退,不让白兰近身。闻言,她再次打量了这个瘦高的女人一番。直到瞧见白兰垂在身侧的手,以及手腕上的纹身,江雨浓才突然反应过来她是谁。睡醒时被她封印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脑仁兀得一痛,江雨浓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手也无力捏紧武器,腿脚也软了。她险些跌落,却被一道温柔似水的力支撑住。那怀抱温暖得消解了江雨浓针扎似的痛楚,又给她些秋凉里难得的庇护。江雨浓就着这熟悉的拥抱,从她到酒吧买醉,同陌生的调酒师倾诉,回忆到她们在车里拥吻,她又在客厅把人家当替身,亲得忘情。江雨浓的耳根慢慢的红了。连带着脸颊,脖颈,甚至指尖,都铺上了一层浅淡的粉。白兰注意到她身体异常的温度,伸手摸过她的额头。“噫!”江雨浓差点从她怀里跳出去。白兰歪头。“您记起来了的话,还是这么抗拒我吗?”“我只是怕您昨夜受了寒,着凉发烧。”“不不不,不是。”江雨浓被白兰再次按住额头,昨夜亲吻的粘腻与甜意就这么浮上她的唇瓣。她还能感受到女人的柔软。好像心尖爬上一缕棉絮,异样的痒,让江雨浓羞成一颗不愿见人的桃子。“你,你先别碰我,我得冷静一下。”她还没完全理解昨夜发生的事,用着最后的力气,把白兰推开。白兰被昨夜才亲昵过的人这么拒绝,显然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着,唇瓣都抿紧了。“主人……我只是怕您生病。”她稍稍后退了一步。“既然您这么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先回避一下吧。”“不是……”江雨浓懵了。主人是个什么称呼?她不过是……江雨浓哎了一声,又没法抬腿去追。她想起自己拿着卡去找了酒吧老板,然后调酒师小姐姐就被迫跟着她走了。她到底干了什么事啊!扑通一声响,惊得白兰回过头。她看见江雨浓跪在地上,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连忙赶了过去。“主人?您还好吧?”白兰扶住江雨浓,很急切的想拉开她的衣摆,去看她的膝盖。江雨浓一把抓住白兰的手。“小姐姐……”她现在身体不痛。一点也不痛。她心很痛啊!“你为什么这么贵?”江雨浓再抬头看向白兰,眼里包着一眶泪。鼻尖带着眼角一块儿红得不像话,鼻涕眼泪一块儿往外流。“……对不起。”白兰撇过脸,很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皮。“不……不能怪你。我也不该这么说话,但,但是——”江雨浓真的很崩溃。“我的积蓄啊——”她哀嚎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攒的老婆本就这么没了。没能花给前任的,最终还是因为前任,流到了别的女人手里。报应,一定是报应。白兰在一旁更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江雨浓,也觉得话语,甚至动作,都有些无用。这会儿把江雨浓花出去的钱还给她才是最有用的。可她也身无分文。黄老板没把上个月的工资给她,估计当成还债的抵押,一并算在江雨浓付的那笔赎金里了。她甚至连房租都付不起,饭也吃不起。哪儿还有钱还给江雨浓?“对不起,主人。那个,您需要补偿吗?”情急之下,白兰也只能想到一个办法。至少她不希望江雨浓再这么哭下去。“什么,补偿?”江雨浓抽噎着,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白兰。一个欠了一大笔钱的调酒师,能怎么补偿她?白兰踌躇一息,随即稍稍贴近江雨浓。她坐在江雨浓身侧,轻柔的抚住江雨浓的脸,替她把太多的眼泪擦去一部分,然后低头。两个人的唇瓣贴到一起时,江雨浓只觉得心跳都骤停了。她恍惚尝到了白兰地的味道,甜与辣都由着一个乖巧如绵羊的女人带给她。而女人的动作又无比柔缓,只是一点一点的深入着,邀请着,希望江雨浓能接受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