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舒泽做了一个梦,梦到一段过往。 十六岁那年举家入寺祈福,他将祁茹也带去了。 这事被传到前面,成了他被困在火海中,一众人都赶了过去。上上下下的人顾念他的安危,祁茹就那么跑了进去却无人发现。 当他看到正燃烧的木料往祁茹身上砸的时候吓得失语,好在祁茹看见了他,急急的跑过来躲了过去。 事后蔺舒泽清醒过来当即就狠狠呵斥了祁茹,祁茹被他的态度吓到,哭都不敢哭,就那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祁茹唯一一次真真委屈便是这事。 蔺舒泽眼热,不自觉掉出眼泪,感觉身子也更热了,半晌睁开眼睛,梦也就醒了。 他皱眉,低头看见怀里的祁茹一脸红晕,红唇微张,呼出的热水吹在他身上,热得灼人,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一片滚热。 府上瞬间忙活起来,几个下人出府去找大夫,丫鬟们都从床上爬起来去烧水。 并非是蔺舒泽小题大做,祁茹这次发热来势汹汹,他叫了几次也没将人叫醒,祁茹赤裸身体,一身红痕青印交错,实在说不上体面,蔺舒泽趁着大夫没来只得先把衣服给她穿好。 几个字定了蔺舒泽的罪。 到底是他没听自家二哥的话给祁茹坑害了,蔺舒泽恨不得打死自己。 蔺舒泽悔得不行,哄着喂她喝下小半碗粥,又将人哄睡了,但也是没退热。 蔺舒泽只得又去请大夫来,可大夫看了也只是说得熬过这股病火。 这是什么话? 大夫请了几个也都是这些话术,有个大胆的说可下剂猛药试试,蔺舒泽阴着脸让人将他带出去了。 她熬着,蔺舒泽也是,又是一夜未合眼照料。 正午时候,终于醒了,大家才松下一口气。 昏迷太久,祁茹不大清醒,身上也不舒服,就躺在床上睁眼发呆。 祁茹不看他,好像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少爷。”祁茹声音干哑,这两字咬得很轻,不带半分情感,实在说不上好听。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祁茹撇开眼睛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气急了,气自己又对他怨恨不起来。 “祁祁,我的不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蔺舒泽哭,她也想哭。 叁少爷惹她哭了总是会很快道歉,再哄她给她甜头,但从不会改。 叁少爷用道歉逃避矛盾,而她要道歉要付出要退让。 不知不觉,他的小人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也这么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