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李开大人!”“拜见李郡守。”
……
蜀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虽无进取中原之力,但受制于地形,外界大军根本无法大规模进入。千百年来,占据蜀地的蜀国,似独立于另一方世界,坐观中原群雄之厮杀,堪称不染兵戈的世外桃源。
秦惠文王时期,秦惠王诈称两头石牛能屎金,欲将之送给蜀王。不知是计的蜀王大喜过望,派人修了一条位于崇山峻岭内的栈道,迎接这两头能屎金的石牛入蜀。结果,蜀国前脚将这两头石牛迎入蜀地;后脚,与天玄一并被塑造为金人,秦国在白起之前第一名将的司马错,就顺着这条栈道杀入蜀地,灭了蜀国,将之变成秦国的蜀郡。
自设立蜀郡以来,蜀地就是秦国的重要粮仓,更有李冰修建都江堰,将一条险恶的江水,化为灌溉周遭田地的良渠。岁月更迭,蜀地已打下秦国的烙印,成为仅次于关中之地的要地。
这日,烈阳高照,悬于万里无云的天穹最中央处,洒落略显毒辣的光线,降于地表,使如茵植被枯萎,一座有些简陋的城池前,带着百余人入川,平定盘踞于蜀山之上的蜀山一族的天玄,见到了当今蜀郡郡守:李开!
时光荏苒,李开卸下南阳郡守之职,被政哥调到蜀郡当郡守。尽管,南阳与蜀郡同为郡,但无论地位、疆域,乃至重要性;在这天下一统的关口,南阳郡守万不能与蜀郡郡守媲美。
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天玄一行,与出城迎接的李开一行,于幽深的城门甬道前相遇。目光交错,前度见面时,天玄尚是李开的同僚兼半个上司;如今,天玄已是李开名正言顺的上司,以及有名无实的女婿。
望着那须发斑白,五六十岁的年纪,脸颊已遍布褶皱,随时都可能进棺材,纵然身穿华贵官服,仍难掩骨子里之老态的老者,天玄有些尴尬,嘴唇蠕动,张嘴欲言,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相仿的情感,亦存在于李开之心头。望着那骑着一匹赤红战马,英武矫健,据传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成为帝国重臣,自己上官的男子。李开除了尴尬之外,心头更有一团无名业火,恨不得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陪在天玄身边的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等人,感知到这对有名无实之翁婿间酝酿出的尴尬,阴阳家四女纷纷露出看好戏般的神色。与李开存在剪不断理还乱之联系的紫女、弄玉二女,唯恐天玄与李开打起来,出言打破凝滞。
随着她们的发声,天玄的部下们,恍若醍醐灌顶,口称李郡守,加入其中。
嘭!
弄玉与李开这个父亲多年不见,此番再见,心湖激荡。一声‘爹’方出口,身怀不俗武艺的弄玉,已如灵巧之飞燕,自马背上跃起,扑入李开怀中,洁白如玉的藕臂环住李开腰肢,颗颗珍珠般饱满圆润的泪珠,自眼眶滚落。
“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李开上次得到弄玉的消息,还是弄玉宣称要嫁给天玄做妾。当时,李开夫妇若非碍于路程遥远,加之重担在身,恨不得飞至咸阳,狠狠教训弄玉一番。得到弄玉跟随天玄入蜀的消息后,李开暗自发誓,定要好好教训弄玉。
然而,阔别多年的爱女扑入怀中,饱满圆润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淌在衣物上时,李开心头燃烧的怒火熄灭,双手下意识环住了女儿,如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老泪自眼眶内垂落,笑骂出声。
此刻,父女俩眼中只能容得下彼此,旁人万难插进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