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曦出嫁宾客散去,齐珞忙碌了一日身子很是疲倦,但此时神情却有几分茫然,呆坐在床上,不管舞曦怪不怪她,对于自己的女儿她真的有些疏忽,弘旻的耳疾志向,弘历的教育,以及弘昼的调皮,吸引了她太大的注意力,而舞曦的懂事孝顺,从来不曾抱怨,也让自己以前觉得这没什么,可是想到父母对她的关爱,齐珞觉得十分的羞愧,好像除了阻止舞曦远嫁蒙古之外,她还真的从来没想过舞曦,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齐珞泪眼朦胧的看着胤禛,轻声道“爷,我好像真的疏忽了舞曦,她今日出嫁我才明白,我不是一个好额娘。”胤禛坐在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头,眼底透着一丝的不解,她这样还不算好额娘?轻声安慰“不哭了,没有人敢薄待舞曦。” 齐珞不解的星眸半睁,语调里带有几分的情欲一分的期盼轻声问道“那再有女儿,爷会给她起什么名字?您先告诉我,再考虑要不要生她。” 三日后,舞曦回门,齐珞看着她脸上难掩的幸福笑意,眼角含情,甚至有时同轩尹意外对视时那种甜蜜,都让齐珞感觉很安心。轩尹面对雍亲王这个自己的岳父很是紧张,虽然没说上几句话,去已然浑身冒汗,再加上三个小舅子,对那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弘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看着他眯眼的动作,怎么那么像英武侯?而弘历小小年纪一身的逼人气势,也让轩尹心惊,弘昼倒是满口的姐夫叫着,有那两个哥哥在前也让人不放心。 轩尹点头应道“岳母,确实如此。”这话一出口,齐珞不由的额上冒汗,岳母?笑容也尴尬上两分,弘历忙围上来“额娘,你怎么了?”其他人也面露紧张,就连一向平静的雍亲王也将关切的目光投向齐珞。 康熙六十年七月,这一日天降暴雨,豆大的雨珠纷纷落下,齐环手中执着极难寻得的孤本,坐在茶楼临窗的雅间,悠闲的品茶看书,间歇看一眼外面穿着蓑衣打着油伞匆匆而行的路人,微皱起的眉头露出一分的焦急,随即舒展眉头,稳住心神,继续垂头看书。 “回爷的话,奴才好不容易打探清楚,他同觉罗大人就是约在此处,按您的吩咐,已经有人缠住觉罗大人。”打着油伞的仆从轻声禀告,撩开了车帘,胤祯跳下马车,地上的泥泞溅湿了他青色袍角,随从连忙将油伞移到他的头上,胤祯迈步走了进去,茶楼里的人并不多,随从拦住想要上前的小二,胤祯傲慢的开口“爷把楼上包下了,不许再放人上去。” 听见吱嘎一声,雅间的门被推开,齐环抬头看清来人时,眼中的暖意尽去,合上了书本,暗自叹气,这应该已经是第三批了,自己何时有这么大脸面?三阿哥的门人请他去为康熙编纂书籍,九阿哥亲自请他饮酒谈论古董字画,如今却是十四阿哥亲自来寻,他们难道就不晓得,他根本就不想去争什么,看来以后还真的要少出门才好。 “回十四爷的话,奴才同觉罗谦宁有约,没想到他现在还没到,恐怕是近卫军事忙吧。”齐珏脸上瞧不出任何的一丝异样,仿若平常,实言相告,到让胤祯不好接口。 “王爷,奴才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得个四品京官已是皇上的厚爱,更何况留在京城侍奉父母,也是为人子之责,圣人教诲,百善孝当先,奴才熟读孔孟之书,自然不敢违。” “百善孝当先,理应如此。”胤祯抿了一口茶水,继续来时的目的“你额娘可好?致远公疼爱妻儿那是出了名的,额娘也是有福气的。” “十四爷,外面的传言并不可信,您还是莫要相信无稽之谈,齐珏刚过二十,和瑞郡主温婉贤惠,将来必会有亲子承爵。” “十四爷。”齐环低头片刻,抬眼平静的望着胤祯打断他的话“十四爷的好意,奴才心领,奴才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愿家宅平安,奴才为是致远公之子,英武侯之兄而骄傲欣喜。” 胤祯起身一跺脚,轻喝“不识抬举,你来日必会后悔。”推开门脚步中透着怒气走了出去,齐环攥着孤本,慢慢的合上眼,嘴中溢出略有几分遗憾的叹气声,扪心自问嫉妒吗?后悔吗?恐怕都有一些吧。 谦宁关上房门,坐在齐环对面,身为挚友当然能觉察到他眼底快速闪过的一分落寞,叹气道“兄弟,我觉罗谦宁佩服你。”有军功的致远公,妹妹为雍亲王福晋,弟弟是名扬天下的英武侯,可以称得上是满门尊荣,这些我怎会不知晓?谦宁,若我真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数反而会活得更自在,我的志向却是终生无法施展,我又何曾没有想过要青史留名?” 谦宁无声的看着齐环,心生敬意,嫡庶之争他看的太多了,甚至就连嫡子之间的承爵之争也屡见不鲜,自己的挚友真的是好儿子,好长兄。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见高福离去,胤禛再看了一遍齐环所言,青史留名?将来兴许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稳住心神,若是你让她落泪,危害到公爵府本王不会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