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再如何宽慰自个儿,齐珞也觉得心中并不好受,回到屋里就歪在暖炕上,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寒风,如同人在哭泣一般,将脸埋在软软的布偶里。秦嬷嬷进来就看见齐珞缩成一团,暗自叹气,上前展开红缎锦被盖在她身上。 齐珞不由的苦笑,高全确实是个明白人,但更得多的是瞧着胤禛的面子,杀鸡儆猴希望这招有用,不想再问那些挨打的奴才最后如何,轻声吩咐“晚膳弄些清淡的,要是我不醒就不用唤我了。” 胤禛轻抚齐珞有些苍白的脸颊,滑腻的手感让他心中微动“你可曾后悔?” 齐珞双颊微红,暗自琢磨还是把对富察氏和耿格格的处置亲自讲出来,胤禛将齐珞散乱的头发拢在她耳后,“爷既然将王府交给你,那就随你处置,富察氏是应该好好学学规矩,紫菊那两个姑姑真是好人选,至于耿氏要是再不安心养病的话,你就让她服侍李氏去。” 胤禛抬头,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齐珞咬着嘴唇,轻轻摇摇头,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含着水雾的眼睛,透着一丝的迷茫,能相信他吗?能雍正皇帝吗?现在还好,等到年华不再,他还会如此?登上帝位乾纲独断的雍正,执掌近卫军的齐珏会不会有矛盾?齐珞眨动眼睛,让加速跳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眼底透着几许的柔情“爷,我没事。” 胤禛攥住齐珞微凉的小手,做雌鹰心性是足够,但难免还是有一分善心,这样齐珞才叫他更心疼“闭眼,等你睡熟了,爷再去书房。”齐珞甜笑着又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怀里再也听不见哭泣求饶的声音,入鼻也闻不到血腥味儿,只有淡淡的属于胤禛身上的佛香。 一连几日齐珞开始着手清理府中的事情,越是深入越是觉得心惊,规矩还是那样,可是却被人玩出花来,甚至自己设定的监察也有被人插手的痕迹,齐珞面色凝重,只是王府就是这样,那要是整个大清,尤其是官场糜烂的大清,雍正到底费了多少心思?在她的记忆里胤禛当皇帝的十三年不说吏治最为清廉,但绝对不会贪污成风,吏治比较清廉,可是最好笑的是,雍正的继位者却养了一个名标史册的大贪官。 齐珞下了狠心,只是贪污她还不至于如此生气,甚至同富察氏勾连也不会要她们的命,但他们竟然向外透消息,尤其是向八阿哥传消息,虽然他们也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可府中的琐事也不能让胤禛的夺嫡对手知晓,要是不严加防范,又有何资格当雍亲王福晋?仅凭胤禛的一丝在意和公爵府吗? 弘历乖巧的磨墨,齐珞提起笔开始制定更加严苛的规矩,一边写一边吩咐“秦嬷嬷,除了富察氏和耿氏,其她的人也不能再放任了,她们不能总在王府里,有时也会随我外出,所以在她们身边也要放个明白事理的才成。” 秦嬷嬷应了一声下去布置,齐珞散去身上的锐气,嘴角牵出一丝的苦涩,要是她亲临行刑之地,恐怕效果会更好,也会更让人心存警觉,想到了雌鹰之言,做胤禛的福晋又怎么能真的纯洁无暇?齐珞甩掉了脑海中的那丝犹豫,起身整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吩咐“盈嬷嬷照料好弘历。” 齐珞穿过庭院,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冤诉委屈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快走两步,瞧见庭院中聚集的管事下人,沉声道“你们哪个不服我的处置?” “奴才不敢,福晋饶命,福晋饶命。”齐珞轻哼一声“你们犯下的错我怎能轻易放过?王府容不下贪银子背主之人。”暗自攥紧佛珠,高和一声“行刑。” 下人们也抬眼偷瞧站在高处面色如常的齐珞,她一身红色立领旗袍,外罩火狐狸皮的斗篷,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是醒目异常,冬日的暖阳照在她沉静的眼里,增添了几许的威严和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