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虽然不见得关爱闭门思过的胤祥,但虽胤禛私下处置没有眼色的奴才也装作不晓得,可他毕竟是帝王,心中自然有一盘所有人都是他棋子的棋局,为了能有个善终,不被这些红了眼的儿子们逼宫弑君,平衡互相牵制之道他用得越发的顺手。敏锐的康熙发现八阿哥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竟然频频暗示门人和亲近他的大臣在朝政上找胤禛的麻烦,这让康熙心中十分不满,但面上却多加赏赐信任八阿哥,对胤禛受到的打压并没有出手,而是站在高处静静的观望着胤禛的反应,暗自衡量他是否真的能够主政天下。 瞧见胤禛神情有些许的火热,齐珞赶忙解释“爷,我可没有抱怨,只是想”“有没有冷落你,爷还不晓得吗?”胤禛起身拽了一下齐珞手中的帕子,绕过屏风向内室走去,齐珞只能磨磨蹭蹭的跟随,暗骂自己的多嘴,还不是怕他心里不舒服,安抚了两句,怎么最后结果又是这样?瞧瞧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也不算太晚,现在就寝是不是早了一些?听见里面胤禛的咳嗽声,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最近一段日子,八阿哥很是风光,他重新得到康熙的信任,经常出入宫廷,康熙对他的赏赐也越发的多了起来,甚至还曾经当着重臣的面夸赞八阿哥的贤明,这一切的种种也让有些分崩离析的八爷党重新的凝聚起来。属于八爷党的十四阿哥看在眼中心里却很焦急,他好不容易撬来的班底,最近仿佛墙头草,左右摇摆,胤祯明了比有心思的哥哥们缺少的是雄厚的根基,要是能让八阿哥完全没有了指望,转而支持他,那胜算就会大上不少。 进了门,就见娇弱的年氏靠在银红色方形的垫子上,拿着藕色绣着梅花的帕子擦着眼泪,在她面前放着崭新的专门为福宜绣制的抓周时所穿的小衣服。年氏的身子已经经过近三个月的调养,逐渐的好转,但毕竟有殇子之痛,身上隐隐透着哀怨和悲切,更是让本就娇柔的年氏多了几分惹人心疼乞怜之态。瞧见胤祯,年氏睁大了杏眼,里面聚满了哀伤的泪水,睫毛轻颤,眼角处闪动着晶莹的泪光,粉嫩的小嘴微张,柔软哀伤的轻言“爷,我想咱们的福宜,他” 年氏向胤祯怀里靠了靠,委屈的轻轻摇头,眼里的泪珠颗颗滚落下来,含情的双目望着胤祯,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天一样。胤祯心里涌出几许的自豪,关切的开口“是不是福晋那” 她明了,娘家还是觉得八阿哥更有指望,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借助年家的势力,争取再生个儿子,别的都是虚无的,只有儿子才是指望。风停雨歇之后,年氏满怀希望的轻轻抚摸着腹部,胤祯有些疲惫,但还是随意的开口说起了凌柱疼爱四福晋之事,年氏紧咬牙关,脸上带着激情过后的余韵“爷,妾险些忘记了,妾的娘家哥哥送了好些个珍贵物件来府里,二哥甚至亲自来信,嘱托妾要好生服侍您,争取再为爷添个子嗣。” 胤祯此后几日十分的忙碌,运用他几年努力积攒下的人脉图谋着大事,他明白这事得借助别人的手行事才行,而最佳的人选就是被八阿哥所打压的雍亲王了,胤祯进永和宫向德妃请安时,密谈了许久,最后满意的离开,在他瞧不见的角落里,消息迅速的传到了胤禛手中。 胤禛睁开双目掩去了那丝阴鹜,唤过高福轻声的吩咐,生恐遗落,叫住准备领命办事的高福,在脑海中前思后想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进去,再次详细叮嘱了一遍才摆手让他离开。无心处理公文,胤禛转动着扳指,扫了一眼窗外零星飘落的青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兴许是个好兆头,手托下颚,胤禛喃喃自语“老十四,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还是不够老练沉稳,还是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你也不会再说我不关照你了吧。” 胤禛在送行的队伍中,望着骑在马上得意的十四阿哥,又扫了一眼身穿素服,面色平静的八阿哥,这出好戏不能亲眼观瞧,真是有些许的遗憾。最后,胤禛看着康熙远去的御驾,记起他的年岁,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于无形,老十四真的成事,惹得他伤心难过,可致远公凌柱还是陪在他身侧,兴许能开解劝说的了吧。 “多谢十四阿哥挂心。”凌柱轻轻的活动一下肩膀,握紧马的缰绳“奴才虽然无法驾驭战马,但这样的行程还是无碍。”胤祯觉察到凌柱的冷淡,忍住心中的怒气,面带笑意的同他谈论兵事,甚至出口称赞起齐珏年少英才,凌柱细细的听着,时不时说上几句,心中暗叹,十四阿哥对兵事上还真是有天分,是个知兵懂兵之人,只是可惜心思太大,凌柱的眼神不由的缓和一些,十四阿哥更是兴奋的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