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别扭地转过头去,呐呐道:“你不怕脏了你的手么?” 她是嫌她和这个地方腌臜了?嫌她污染了她?丽娆恼怒地抬起头看着她,此时伤人的话便没有遮拦了:“你嫌这里不好,那就让你师叔带你回去吧,揽月峰上可好了,明天我就送你上去。” “我……”丽娆被她噎住,哽了半天才道:“我在意她?我跟她根本就不熟,你简直在说笑话。”她还想滔滔解释下去,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衣服也从肩膀褪了一角下来,冬夜的寒风透进去,冷得她打了个寒噤。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浑身簌簌发抖,声音也像门外拉着长腔走调的风,不知是羞的还是痛的:“好了,够了。” 丽娆小心翼翼的嘶着气,把衣服拉了上去,粗粝的衣厘划过受伤的肌肤,本就火辣辣的疼痛变得彻骨,她闷哼道:“伤药用光了,这是我自己泡的药酒,本来只是治跌打损伤的。”她侧过身子,把头倚在肘弯看向她道:“我外婆有风湿之症,这是为她治病的。” 丽娆知道她想说什么,撑起身子道:“不过是好得慢一些,总会好的,而且我自己会找些消炎的药草吃,你不用担心。” 丽娆闻言冷笑道:“你是想说我祖父为什么不管我,你也不想想,一个孙女有什么好管的,他老而昏聩一辈子都听祖母的话,偏爱二叔家,对我爹和我是可有可无的,幸而他很早就病了,不能下床不能理事,所以让我能少恨他一些。” 丽娆愣住,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她给人的印像是这样吗?总是带着一身怨气,然后把怨气强加于她人,如果一个人豁达得不在乎所有的事,那她会这样把情绪浮于表面吗? “其实我现在挺想快点能够下山,去津门城走一遭,或许见见世面后,就知道,我所经历的不过都是一些小事情,完全不足外道。”丽娆趴在枕头上,闷声道。 这一夜,似乎很长,长得两人都不知何时睡着了,又似乎很短,短得一睁眼就看到了朦胧的天光。 回到厨下,点燃柴火,想要完成昨夜未完成的晚餐,然而手臂像在跟她作对似的,一个不稳就把盛粥的碗砸了个稀烂。 丽娆连忙抓住她的手,道:“你别动,快去休息吧。“ 薛珞踢了踢地上的野狗尸体道:”这东西怎么办?“ 薛珞蹙眉道:“若是尸体晚上引来野兽,以我们现在的武力,恐怕很难对付。“ 薛珞冷着眸子瞪了她一眼:“什么办法?” 薛珞笑道:“等你挖完,天都黑了。”她继而正色道:“就近埋到花架下吧,尸骨是最好的养料,你那花明年一定开得很好。” 薛珞淡淡的扬起眉毛,似笑非笑道:“不懂,我只是猜的。” 薛珞眼神晦暗不明,声音里夹杂了火气道:“我说了,只是猜的” 丽娆笑着转开话头道:“我烙柴胡饼给你吃吧,我烙饼还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