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窗沿着黄浦江兜了一大圈,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她的鼻子。 “谭太太您别客气,我就是为您服务的。我过来开车,老板放心一点嘛。”司机说:“能来上海转转也挺好的。稍等一下,我接个老板电话。” 楼越凑过去大声说:“我是去大学里头听听讲座,我不是战地记者。” “你给我注意点,远离危险地带,不许乱跑。”楼越学着谭啸龙的语气说。 楼越挂了电话,才明白谭啸龙在说什么。他说他去妈祖庙还愿,她就没有多想。他要真想玩,还非得跑到澳门去么?真是的,她现在可没有闲心思管他。 “谭先生,您现在的海外资产配置是什么样的,我可以根据您的需求为您量身定制一套方案。您近几年有移民的计划吗?” 到了酒店房间,阿姨已经把楼越喜欢吃的水果洗好切好,擦洗消毒了浴缸,放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 现在她已经是个有钱人的太太,自费来上海参加活动,还带着随行人员。 她可不是在纯粹享乐,楼越想,她在移动办公。网络上,她的几篇文章热度依然高居不下,平台已经为她开通了认证,把话题进一步发酵。评论区里人类的差异性开始增大,越来越多的男性评论者挤进来,有人说她的文字激烈极端,肯定是个没男人爱的丑陋女权主义者;有人则说她的工作履历一般,现在剑走偏分,瞅准机会,通过挑战段楠这种大咖赚点快钱。 汉斯·贝克上一次来中国的时候,楼越还是个大学生。系里安排了几个学生干部来辅助,段楠见有人因事退出,就叫上了楼越。结果这群人里,楼越和贝克博士聊得最多,因为她的英语最好,她逐渐褪去了一开始的羞涩,侃侃而谈。他问她将来的职业规划,她说自己还没想好,可能是教书吧,也想做一个咨询师,但是在中国,当老师比较稳定。汉斯说,心理学未来的发展前景应该是跨学科应用的商业服务。而年轻的楼越说,中国的心理咨询市场的发展才刚刚起步。 听者听了露出谦卑的笑容:“那请问楼老师您现在是在哪里高就?” 同济大学的青年教师惊讶地打量着楼越,心想他看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失误,新海理工学院?她从着装、谈吐到气质都更符合他的初判。他松了一口气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外事办的,专门负责贝克教授此行在中国的行程。他们也以为是。” 楼越不禁地想:她要是肯装,真的很容易迷惑人。 其实并非如此,但她总比一个外国人熟悉吧。 汉斯奇怪地问楼越:“这应该不是你叫的出租车吧?这是主办方提供的吗?” 汉斯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感慨着岁月的变迁。他说起她当年才二十出头,多么好的年纪……她没有抓住机会来德国念书,他感觉很遗憾。她当初是因为什么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