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解释前，她好像马上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她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仰视的姿势，两眼定定地看看他。 “高兴。” 她继续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地像回答一个寻常的问题一样。 谭啸龙停了下来，在她脚边蹲下，看着她，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你跟我结婚吧。” 他的嗓子忽然卡在了抽象的位置，他哽咽了，说不下去了。他发现他煽动的幸福属于他自己。她要是肯跟他结婚，她就真是他的了。他可以这么幸运吗？他可以在得到那么多东西以后，还能被上天眷顾成这样吗？他真的能得到她，全部的她了吗？ 看起来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对他想要娶她的想法没有半点儿感激。她觉得他就该这么做。谭啸龙后知后觉地被真正的幸福击中了：他不是在求婚，也不是在提供结婚的机会给她。她已经知道他会提，而她会说好。 楼越在他的背上摸了两下，随即改成了轻拍，然后又改成了手指滑过的轻挠。她很小心，注意着自己的动作不要像一个母亲——他的母亲。谭啸龙刚刚决定和精神母亲切断共生的关系，她楼越绝不会马上顶上这个空缺。哪怕她现在很想抱住他，安慰他。他甚至没有提前试探她的意思，就跑去做这件事了。他真是傻得可爱。 “好了，我来了，我时间不多。确定要在这里谈吗？” “这里不是挺好吗。” 楼越的视线慢慢从一个婴儿车里圆滚滚的宝宝脸上移开，脸上还带着残留的微笑。看见占彪凝重的表情，她收起笑脸说：“材料都准备好了？” “我是有事要说。”楼越端起杯子在嘴边厮磨着：“我怀孕了。”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楼越有点忌惮，但也只能继续推进：“我们再不离婚，我怕别人会来恭喜你。”她发现自己用一种占彪式的假关心语气刻意地问：“你也不希望她误会我们吧？” “你明白我意思吗？”楼越问：“我们早一点离婚，对大家都有好处。” 楼越点头：“对啊。” 他怎么这样迟钝，她好不容易来了做母亲的机会，他却反问她要不是把孩子生下来？占彪耽误了她那么多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时间对女人的分量有多重。就像他没有意识到，她曾经把他看得多重一样。 “不不，”楼越没有指向的回答，让占彪有那么一秒钟觉得她否定了喜欢谭啸龙的可能性。但她看着他接着说：“孩子有爹。” 楼越重重地放下杯子。他要这样故意伤害她，她又不是不会伤害他。她大声说：“我才不管谭啸龙是哪种人，我只知道，谭啸龙比你男人多了！我跟你过的这些年，简直就是浪费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