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摆着手，对阿萍说：“鱼会死不是因为你业力重，而是你操作有问题。” “直接倒进去是不行的，鱼需要时间去适应。” 师姐说。“不同的水域里的水质，不同时间的水温都是不尽相同的。大千世界，森罗万象。” “鱼摊里的鱼适应了水箱里循环净化和恒温的水，你把它们放到下午两点钟的河水里，对鱼儿来说，就像被扔到了热水锅里。”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何况鱼儿也会害怕。” 师姐说，从阿萍手上拿过一个袋子，用一根木棍穿过塑料袋的两个提手，然后像钓鱼一样把木棍往水里伸去，“注意看，不要让水漫得太快太多，先浸泡一会儿，然后一点点放。” “这个过程至少要用二十分钟，越久越好。”师姐说：“但手会很酸。” 交锋 早已剪彩开工的项目，被一个老太婆干停工了。这老太婆大概是得到了家人的怂恿，为了得到更高的拆迁补偿，拦着不让施工。她跑到挖机跟前，往地上一躺，再也不肯起来。谭啸虎手下几个人把她抬出去放在路边。那老太装昏迷躺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管，结果被高温下的柏油路烫得皮肤起了一大片水泡。夜里终于回家，她按土法戳破水泡，往里面抹了些灶台灰。 “你多出点钱，”谭啸龙漫不经心地说：“让家属出谅解书，找条子放人，打报告申请恢复施工，找审批领导再送点。这事还能怎么办？我以前没有遇到这种，那时候叫人去吓唬吓唬就差不多了，现在人太贪了。” 谭啸龙有些烦躁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要多动脑筋，你那些人文化水平太低。” “行吧，我一会儿打电话。”谭啸龙想起来，又问道：“这季度的贺卡都按时发出去了吗？” 谭啸龙瞥了一眼弟弟，正要说话，就接到了阿萍的电话。 “就一辆？” 谭啸龙捏紧了手里的手串。“是找我的。” “老板娘亲自接待我啊，”占彪转身看了看阿萍。“我不喝茶，我找谭老板有点事。” “我看到法人前年从谭啸龙变更成你了，是吧？” 占彪把两手一背，打着官腔说。 “啸龙事情多，忙。反正一家人嘛，法人变成我了，我去办业务也方便一点。” “我们做生意的，一年到头没有休息的时候，习惯了。” 阿萍说着，伸手示意占彪坐下：“看我说的，占队长你也忙啊，工作压力还那么大。” 阿萍点头说：“是的，好多年了，我弟弟去年刚毕业，也过来帮忙，开开车跑跑腿——” 阿萍愣了一下，看着占彪，笑容挂在脸上，不确定他的意图。“占队长，我们家没有一个会念书的，只能跟着打杂，这世人各有各的营生——” 占彪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