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无常的魔君笑容一瞬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与你无关。”她似乎永远学不会好好说话,师尊实在应该见见她的。无双边想边道:“既然如此,魔君又何必多费口舌?”鹤冲天撇下一句,“闲的。”说罢她又提步,往山上走去。*“几位仙子,秘境当从此入。”桂枝香说着微微侧身,让出那个浮光波动的入口。这个男人生得温和而清俊,举止间彬彬有礼,一团和气得叫重霄好几次都生出恍惚,真要以为他乃是同门道友,如今也是友爱互助。她开口道谢,谢他一路指引,多有劳苦。桂枝香一应礼数仍然恰到好处,“仙子不必言谢,这些都是我等应该做的,只盼几位能早些寻到无双仙君。若还有什么用得上我之处,尽管开口就是。”说话时看着两人身后紧靠在一处的一大一小,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那小女娃娃眉间血线极重,望着他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这确实有些稀奇,且不像个正派门徒,但他瞧不出她的境界——谁知会不会是哪个老不死呢?兴许是扶摇遗人呢。而另一个身量未足显然是少女,白纱遮面只露着一双清冷的眼睛,叫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但那个人不会再用这般平和的眼神看他,决不会。他的血不自觉热了起来,面上的笑意便也跟着炽热了一点,“此处秘境我也未曾踏足,其中凶险实难预料,何况还有尊上……唉,几位可千万小心!”疏星留意到了他面色的这一点变化,心下只觉不喜,微微低下头去。“多谢多谢,多感盛情。”重霄顺着他的话讲,看多一眼那秘境波动之地,情急之状并不需假装,“魔君,事有急难不及多言,我等先行一步,来日再会。”“自然,自然。”桂枝香再让出一步去,看着这一行四人锁了联结咒,挨个迈入那秘境中去。最先入内的却是那一大一小,擦身而过之时,桂枝香忽觉心上一冷。下意识多望一眼,正对上那少女冰冷的视线,他周身血液微微一僵,只还不及多想,那身影已没入光晕之中,接下来再面对的便是疏星淡淡的点头致意。而后是重霄拱了拱手,笑道:“告辞。”一行四人已尽数入了秘境,花影丛中闪出阮郎归来。桂枝香仍瞧着那浮动波光,惊疑不定。不可能罢?那个人若有这般手段,又何至于走到今日局面?*“我还当仙门中人嫉恶如仇。”秘境之中,少女扯去面纱,笑容冷淡而讽刺。重霄咳了一声,“前辈,如今两界议和,晚辈虽知他包藏祸心,但不知其还有何后手,此时只怕不宜打草惊蛇。”疏星跟着劝道:“是啊,委屈前辈暂忍此辱,来日真相大白,那时自有公道。”她眼中把这少女瞧得分明,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这少女当然就是千秋岁。那日雪域结界破去之时,她与重霄带着方寸天也才刚刚脱身出来,重霄还是开始试图劝她带着方寸天回去,理由其实很是充分——带着这么个不通世情的小娃儿,很容易被魔修察觉端倪。疏星自然是不肯的,那是她的师姐,她怎么可能弃之不顾?要走也该是重霄走,她有流沙斗转傍身,就算不能力敌,轻易也不会暴露。两人正僵持不下,方寸天却忽地丢掉了手中泥巴,兴奋莫名地往一个方向跑去。两人只得先去追她。这一追便遇着了昏晕在地的千秋岁。当时疏星之震惊惶怖委实难以言喻,盖因那少女在她心中着实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而今高山却就这样倾倒在了她眼前,叫她怎能不惊,怎能不骇?重霄也颇感讶异。试图唤醒少女无果后,她以她那半吊子医术探其脉门,更是大受震撼——寻常修者以灵气或魔气牵引,体内自成一套小周天,循环往复,如泉涌绵延不绝,便造化生生不息。及至境界一升再升,便有灵府神府之成,结丹自守,灵婴出窍,等到形神兼备,才是羽化登仙的根基。那少女一下便扯住了方寸天出来,境界已是玄妙到她无法体悟,甚至只怕修界也少有人能及其项背。但便是这样的她,竟然……竟然……魔气时涌时散,如此不稳,如此有崩毁之相,如此,如此!方才她竟还渡了方寸天一缕血气。灵脉枯竭,竟还能挥出那样一剑!重霄真是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自问也是勤修苦练日夜不辍,但再过上百年千年,她似也不敢想能有这样的能为,而这少女,最多不过也是几百寿元。魔尊魔尊,实力竟强悍如斯么?疏星虽不知所措,却知不可见死不救,更何况她还是两人的救命恩人。只是一番计议过后,一是带不走围在少女身边的方寸天,一是也不敢就这么带她回师门,再是好不容易进了雪域,也不肯轻易回去,最后决定暂且停留,带着那少女在雪域中躲了两天,所幸竟没有魔修再追堵上来。再后来,各自收着了师门消息,晓得无双果然便在雪域,却被千秋岁等人裹挟入了秘境。千秋岁。疏星与重霄对视过后,一齐看向那少女,又挪回视线,各自摇了摇头。直到那昏迷的少女睁开眼来,听了两人转述的一系列事,只是冷笑,并不为自己辩驳上一句,却要到那秘境中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