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着,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来那本誊本经书,把笔记本电脑往旁腾了腾,放上誊本。窗外飘着细雪,她坐在桌前,认真地翻看起经书,希望能从里面找寻几分内心的宁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经书也看了二十来页,她非但没有从里面得到片刻的宁静,反而越看越发浮躁。是字体的原因么?还是她本来心就没静下来?……茶室。热水壶的水已经滚烫咕咕冒泡,蒸汽从水壶嘴儿喷薄而出,氤氲了坐在沙发上闭目定神的女人的面容。忽的,她睁开眼,手指微微蜷缩,阳光透过窗落到她身上,却怎么也驱不散她身上的阴寒。沈司云拿起一枚紫砂茶杯,静看出神,在某一瞬间她眼神一变,没来由地猛地高高扬起手腕,猝然把茶杯摔到地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溅起,划破她右手的食指,就连茶杯都像是在嘲笑她,忤逆她。沈司云保持那个姿势许久未动,显然在极力压抑这股汹涌澎湃的情绪,胸口在短时间内剧烈起伏,又在片刻后慢慢稳定下来。余光瞥到手腕空空如也,她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没有把佛珠串戴上。起身走向摆在书桌上的佛珠串,刚戴上,那股乱窜的气顷刻平稳稍许。她今天还要誊抄一遍经书。沈司云将今天的时间安排起来,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江怡的询问,沈司云平静地看向那扇门,缓缓地,目光挪到门左侧的那面墙上,眸里闪过几分挣扎和快意。她踱步过去,路过堆了十几本誊本的博古架,来到门前。她很清楚门外是谁,但她仍要开门见她。沈司云在里面温和地应了一声,说稍等。开门那瞬,江怡眼含担忧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司云眉眼微垂,静穆注视江怡这张脸,那股气仿佛点燃了引子那般,细细密密地在胸腔蹿来蹿去。江怡看到她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不由得担心问,“你没事吧?什么东西摔了?”沈司云抬起眼眸,眸色清湛,暗暗把右手藏着身后,不愿回忆半刻钟前她失态失控摔茶杯的一面,她更不愿承认她的心性远没有表现出来那般平和温宁。茶具已经是她摔的第五套,江怡上班没有听到罢了。于是,她语气平和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把茶杯摔了。”江怡把她的右手拿出来,上面食指有个豁口,看样子是被茶杯碎片割到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她眉头敛皱,对她不小心伤到颇为不满,“我去给你包扎一下,药箱在楼下,走。”江怡改为握她的手腕,意图牵她下去。可返过身走了一步后,她发现没把人拉动,疑惑回头,“怎么了?”沈司云深深看着她,眼神带着霜雪般的冷意,转瞬即逝,她低眸掩盖起来,手腕不轻不重给拽回来,“不用了,一点小伤口而已。”“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江怡轻轻叹气,“那我不打扰你了。”江怡转身欲走,孰料手腕一紧,她猛地被人拽回来。随着门关上,面前的女人不由分说开始嘴她……江怡能察觉到沈司云此刻藏了许多心事,而且埋得很深,不想让她人窥探半分。江怡搂着她的头,心疼地抚摸,“沈司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要静下来……”忽的,江怡眼睫毛颤了颤,有些羞赧地把下巴搁到她肩头上。“我知道了……”沈司云竭力抑制情绪。江怡额头碎发绒毛飘荡可爱,她此刻还是比较担心沈司云的情绪。“沈司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把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她耳根渐渐红起来,明明没有喝醉,双眸却朦胧呈现三分醉意,江怡抱着沈司云的脖子,心底此刻却涌出一股无比坚定的勇气,她今天一定要跟沈司云说:我们结婚。江怡刚张嘴,一道极尽嘲讽的讥笑落到她耳边,“你有什么资格说……一起面对?”脸色霎时苍白,她怀疑耳朵听错了,沈司云明明修身养性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地冷锐讥讽?“沈司云?”江怡稍稍把身体剥离她的怀抱,目光撞上沈司云阴郁冗沉的眼眸,那漆黑的瞳孔和平日里的没有差别,可偏偏就给人一种神性被黑暗吞噬,如同被附了魔一样的偏执病态。江怡被她这个阴狠的表情吓到。一个腾空,再跌落,她被人整个掀到床上,没等她反应过来,腰侧跪进一膝盖,戴着订婚戒指的手背如同那日那般被沈司云的手紧紧握住。只是这一次不是十指紧扣。而是防止她挣扎的禁锢。另一只手熟练从她身后伸向别处……江怡绷紧背,水晶吊灯下骨感漂亮的蝴蝶骨撑着美人皮巍巍颤颤上下晃动。“江怡,你以为你是谁?少在这给我装圣母。”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满满的恶意,“看一下你前面的墙,知道它什么材质么?”“什么……材质?”江怡昂起下巴,眼尾因为动情而显得格外迷人,她现在人都还是懵的。沈司云的态度和心性一下子转变太大,她甚至都无从探究她的起因。“它是特制的双面镜,你以为是堵墙,但实际上后面还有个和这里差不多大的房间……”沈司云没有松开片刻,她知道江怡的最在意的点在哪,而且她这一副神情可是最大的看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