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如月知道康熙开明，却没想到他能开明到这种程度：“皇上，臣妾也用过，臣妾愿意做推广大使！” “朕没想推广，这种东西怎么推广！” 虽然没有郝如月想象中那样开明，可皇上还是表明了态度。 “是是是，这个没法推广！”郝如月眼巴巴看着康熙，“那皇上能不能让寡大夫在太医院挂个名？” 康熙抬眸看他的皇后，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嘴里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他厌蠢，更厌恶那些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的蠢人。 十几年前，他把一个骄傲任性的小姑娘熬成了端庄持重的皇后，现在他要做的，正相反。 端庄持重的皇后偶尔也会变成从前那个骄傲任性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想什么就说什么，对他从不藏私。 几天后，太医院炸锅了。 没错，太医院可不认什么女医，女同行一律都是稳婆。 很多人进入太医院之前就认识。 夏院政倒是见过这个女医，只知道她是赫舍里家长房推荐给皇后的，当年皇后生产的时候，她在产房里管着一众稳婆。 “你会把脉吗？”夏院政问寡大夫。 “懂药理么？” “能看病么？” 夏院政以手扶额：“你凭什么来太医院呢？” “……” 若是开了这个先河，现在女人能当太医，下一步女人是不是也能当官了？ 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御史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御史将消息禀报给明珠，明珠翻眼皮看他：“这位女医什么来头？” 明珠放下茶盏，瞪他一眼：“皇后的人你也敢动，我看你这官是当到头了。” 明珠揭开茶碗盖子，朝碗中看去：“茶不好喝，不能只你一个人知道，你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的人多了，你不说，总会有人去说。” 明珠笑着将茶碗推到一边：“不好喝的茶，反正我不喝。” 来人不等问就说了这位女医的来头，图海：“皇后身边的人啊，那没事儿了。” 寡大夫就这样，背靠皇后，在两党倾轧中成功留在了太医院，如愿成为一名女太医。 与男人们的激烈反对不同，命妇们听说太医院有了女太医，无不暗中欢喜。 落下病根还算好的，有人直接就没了。 男太医根本进不去产房，所有判断都基于稳婆口述的症状。稳婆只能算助产士，口述不一定准确，像开指啊什么的，也不方便说与男太医知道。 本朝崇尚早婚，女子十三四岁出嫁很常见，早的十五六岁生娃，迟的二十岁之前也生了。 别的不说，只看康熙的后宫就知道了。排除坏人作祟，在大阿哥之前生下来的皇子公主几乎全军覆没，也足够令人叹为观止的。 恰在此时，赫舍里家长房再传喜讯，成亲多年未育的乌雅氏遇喜了。 又是双胎，大福晋面上不显，心里却愁坏了：“双胎不吉，恐怕孩子生下来又要送走一个。” 不仅孩子要送走，乌雅氏也要跟着隐居一年，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就说又生了一个。 “额娘，今时不同往日，可不兴再说双生不吉的老黄历。” 之后果然如此，台湾顺利收复，沙俄不战而退，准噶尔汗国土崩瓦解，漠北、漠西诸部归降，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自此，双胎不吉利的说法彻底粉碎，民间但凡有生双胎者，官府还有相应的奖励。 愁完社会舆论又愁生产风险，真不是大福晋想得多，生双胎的危险可比单胎高多了。 大福晋愁云惨雾，佟佳氏烧香拜佛，乌雅氏反而是那个最想得开的：“我堂姐生十阿哥时难产，用了寡大夫的侧切术，母子平安。我这一胎也想用她。”见“侧切术”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佟佳氏倒是没说话，转头与常泰商量。 常泰到底是男人，不如女人心细，佟佳氏不放心往宫里递了牌子，带着乌雅氏求见皇后。 佟佳氏和乌雅氏齐齐谢恩，之后佟佳氏便说起了乌雅氏生产想用寡大夫的事来。 当时以为皇上不知道，怕有人从中作梗，便瞒下了。 如今寡大夫都被皇上指去了太医院任职，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郝如月也笑：“倒是让德嫔平白陷入一场风波。” 德嫔有孕那段时间精神紧张，皇后娘娘开恩许她娘家人进宫开解，乌雅氏也跟着来过几回。 当时乌雅氏还担心，因为侧切术德嫔和十阿哥会被皇上不喜，遭众人白眼，结果并没有。 后来寡大夫因此有了编制，正式在太医院挂名，成了大清第一位女太医。 如果朝廷解除海禁，她的生意还有上升空间。 另外与德嫔私下闲聊的时候，乌雅氏还知道了侧切术的另外一个好处。不会撕裂，也不会撑很大，伤口痊愈之后更紧实，不必再费心练习缩那个的什么术。 “娘娘不想再生了？”乌雅氏当时听德嫔这样说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