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给皇后跪下，把事情说明白！”太后一听就猜出皇后大约是知道了，见大妃心不诚，拿她打镲呢。 骗鬼呢，郝如月根本不信，也不理大妃，只对太后说：“皇额娘，我这些日子总是贪睡，竟不知外头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是我不想管，而是谋害皇子的事太大，我管不了。” 小黑是牧羊犬，听主人的命令行事。若狗主人没有下命令，围场那么大，捕兽区离营地也不算近，为什么小黑偏偏将四阿哥带去了那里。 对方也真够狡猾的，见事情败露，惹怒了皇上，就拿动机说事。 对方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那么她就来一个举一反三。 大妃哪里肯走，当场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扬言要去地下陪女儿。 皇上处置苏迪雅尚且要带回去，就是不想扩大这件事的影响，郝如月正是摸准了皇上的脉，才拿眼前这个泼妇没辙。 真是头疼。 要是她娘家的女眷在外头撒泼打滚，自己恐怕也是这样一副想找地缝儿的表情。 “怎么大妃一个人来的，郡主呢？她是什么意思？”郝如月不胜其烦，忽然想起没见到当事人。 认真观察大妃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郝如月勾唇：“那就把人抬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她。” 郝如月站起身，对太后说：“皇额娘，您看见了，不是臣妾不想管。”是大妃母女不配合。 结果人根本不是抬来的，而是自己走来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自己身边的护卫都牵扯上了，达尔汗亲王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还没正式册封，已然自称“臣妾”了，郝如月还有什么可问的：“恭喜了。” 郝如月：那是一个谥号啊喂。 “太后的娘家人就是不一样，上来就封妃。” “大妃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不光求了太后，还求了皇后呢。” “原来皇上好这一口。” 在柠檬精的欢送中，郝如月放下车帘就躺倒了，困死了，只想睡觉。 来的时候，皇后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日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日比一日没精神。 康熙真怕哪天皇后睡去便不会醒来，早早把皇后转移到了更宽敞的龙撵上，亲自看着。 郝如月大半夜睡得正香被人吵醒，心情很不美丽。第二天不管皇上怎样挽留，都毫不犹豫地搬回了自己的凤撵。 康熙看在眼中，急在心上，吩咐车队疾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康熙急得火上房，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太子对皇后的异常竟然毫无察觉，半点体会不到自己的心情：“那就把车队拆开，太后玉撵之前是前队，玉撵之后是后队，前队疾行回京，后队护送太后按来时的进度走。” 原来太子知道皇后昏睡的事啊，康熙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朝中有事，不容耽搁。” 太子想了想，恭敬地道：“朝中有事，汗阿玛可疾行，儿臣留下。” 太子点头：“儿臣看见了，可儿臣也听太医说额娘身体无碍，只是旅途劳累罢了。” 很怕空欢喜一场。 太子冷静到让康熙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种冷静是有温度的，并非对亲情的漠视，只是更客观地看待。 郝如月一觉醒来，身心舒畅，正赶上车队原地休息，便想出去走走。 大约她盯着鞋子的时间有些久，芍药笑着解释：“这鞋不是娘娘从前穿过的，是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一共五双，说是让娘娘换着穿。” 郝如月这回出来，也带了平底绣鞋，只不过她带的那些绣鞋与眼前这双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寒酸了。 郝如月睡迷了，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绣鞋表面流动的浮光不是因为布料，而是缘于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穿上试了试，非常合脚。让芍药把剩下那几双也拿来看看。那几双几乎是这双的翻版，只不过把珍珠换成了别的宝石。鞋面上满铺宝石，没有任何花纹，低调又奢华。 答非所问。 “外头冷，额娘别出去了，儿臣陪额娘坐着说说话。”也不用芍药着手，太子亲自扶郝如月坐下。 太子含笑，没有如从前那般挨着皇后坐，而是坐在了芍药搬来的绣橔上：“路途遥远，马车又颠簸，犯困很正常。” 之后太子讲了一些在围场或旅途中的趣闻，引得郝如月发笑，竟然一口气熬到了用过午膳才犯困。 郝如月吃饱了又开始犯困，随口说：“都是肉食，吃多了发腻。” 想吃的还真不少，可人在旅途，去哪里寻啊：“我想吃绿叶菜和水果。尤其是山楂。” 太子点头说记下了，郝如月笑他：“冬天菜蔬难得，水果更少，如今又在路上，我不过说说。” 康熙正着急呢，听说皇后有想吃的，当即命人快马加鞭去寻。 多年耕耘无果，康熙都不抱希望了，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为何？” “也好。”想起冬天被山楂支配的经历，康熙只觉牙酸。 豆腐的软与小白菜的脆相得益彰，令人食指大动。 用过午膳，还有水果，水果的种类似乎更丰富，有苹果、柑橘等。在几样水果中间，郝如月还发现了两根小小的秋黄瓜。 蔬果在这个时代的冬天尤其难得，特别还是在路上。郝如月没有一人独享，派人去请皇上和太子，然后分了一些水果给太后、大阿哥、德嫔和宣嫔。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郝如月的膳桌上又多出一道鲫鱼汤。两条巴掌大的鲫鱼并排放着，鱼肉熬酥了，鱼身上点缀着枸杞和小葱，汤水呈现出奶白色，上面飘着晶亮的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