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家长房的成衣多卖给宫里、贵族和富商阶层,割最顶尖的那一茬韭菜,非常大方地把其他客群让给了竞品,在圈中口碑极佳。 就在郝如月凑齐所有硬件条件,准备跟皇上说起这事的当口,有人抢先在皇上面前告了赫舍里家长房一状。 告状者是一个皇庄的管事。他按程序先告到了内务府,内务府觉得兹事体大,便将此事禀报了皇上。 “皇上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这样清楚,郝如月有些吃惊。 郝如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康熙第一个反应就是胡闹:“人痘是人痘,牛痘是牛痘,畜生身上的痘怎么能给人使!” 只不过将主角从外国人换成了赫舍里家长房商队的人,最后道:“皇上,牛痘可比人痘便宜多了,不止小孩儿,大人也能用。” 见皇上还是将信将疑,郝如月加码:“若牛痘能成,臣妾借给皇上的银子,不收一分利钱!” 郝如月想了想,继续加码:“臣妾借给皇上的银子,不必还了,算是赫舍里家长房孝敬的。” 郝如月:“……”不愧是金牛男。 可办事之前,郝如月还想问问别人给她告状具体告的是什么,康熙哼笑:“告你私藏染了痘疮的母牛,图谋不轨。” 康熙给她解释:“那人是一个皇庄的管事,那个皇庄紧挨着你家的田庄。听说你家田庄有个养牛人得了痘疮,他就害怕了,直接上报给了内务府。” 康熙听说根本不信,没派人去查,此时也不确定。郝如月就催他:“皇上,即刻让太医院的人过去看看,好不好?”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很识趣地带人退了出去,至此屋中只剩下康熙和郝如月两个。 对啊,她已经是皇后了,告赫舍里家长房不就等于是告她吗?刚才净顾着想牛痘的事了,竟然忽略了这个。 要知道赫舍里家长房不仅是皇后的娘家,还是太子,大清未来继承人的外家。 可痘牛养在城外的田庄,又是秘密交代下去的差事,赫舍里家长房知道的人都没几个,又怎会让隔壁皇庄的管事知晓。 出了事不报官,而是选择告御状,对方要针对的显然不是赫舍里家长房,而是她这个皇后。 除了最后一步略有不同,其他简直不要太像。 果然皇上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腮:“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合着朕都白查了!” 多年斗争经验告诉她,这男人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那一挂的,既要又要还要。他的女人一个个都要聪明伶俐,太蠢了让他嫌弃,可太聪明又会遭他忌惮。 所以郝如月就学会了,只要自己能得到实惠,至少利益不受损,虚头巴脑的聪明头衔都留给皇上好了。 郝如月点头:“皇上爱重臣妾,自然事事以臣妾为先。皇上对臣妾说了这么多,臣妾若再猜不出来,那就是蠢的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蠢的,康熙隔着小几握住了郝如月的手:“这个月还没有动静吗?” 坐胎药一直在吃,有太医院送来的,有臣妾母家送来的,还有臣妾自己让内务府搜集的民间秘方,都不管用。” 但郝如月心态放得很平,刚说的坐胎药,她一口没喝,全都浇花用了。 况且太子还小,这事并不着急。 郝如月以为自己所说都是皇上乐见的,却见皇上握紧了自己的手,攥得都有些疼了:“这事不急,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是药三分毒,你身子骨本就不算强健,又管着宫里的事,切不可强行坐胎。” 第85章 下场 可皇上心里再急,也没有默认她以损伤自己身体为代价怀上龙胎,可见皇上对原主还是有些真情在的。 既然皇上不许她再喝坐胎药,郝如月倒是乐见其成,至少每天不用再费心浇花了。 如果真是三福晋做的,都不必郝如月出手,只需给娘家通个气,佟佳氏和乌雅氏自然会出面料理。 不过三福晋背后站着索额图。不管索额图是否知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会替三福晋善后。 狡猾的狐狸还是要交给猎手的。 索额图真是出息 算计来算计去,竟然算计到了皇后身上。 赫舍里家长房田庄里的痘牛另有用处,是皇后命人养的。经过调查,也确实有人因此感染痘疮,可以暂时搁下不理。 在大阿哥和太子种痘之前闹出这样一件事,本来就很蹊跷,康熙以为又是反清复明势力搞出来的。 毕竟两家的亲事已然定下,听说翻过年就要办事了。 只不过后来查实,整件事果然有反清复明的势力在掺和,康熙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那上头去了。 哪知道伊桑阿倒是消停了,索额图还敢跑出来蹦跶,这回不给他一巴掌抽疼了,保不齐下回还敢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来。 然后所有逻辑都通顺了。 从前赫舍里家还没分家的时候,三房照拂长房,一来是因为老太太健在,一直奉养在长房,为了一个孝字,不得不装装样子。二来是仁孝皇后还在,肚里揣着嫡子,是三房未来的倚仗。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自己用不到也不想留给别人,还怕别人利用太子反制自己,于是索性毁掉。 而三房的底牌远远不止于此,保不齐什么时候宫里会再次闹起天花来。 此后三房和三房的准女婿家相继有人出花,恰好证明了郝如月的猜想。 奈何这事又跟反清复明的势力挂上了勾,一下就分散了皇上的注意力。郝如月有心提醒,可她没有相应的证据。 狡辩自己也是受害者。 所以郝如月猜,这回可能是二人起的头儿,最后却被反清复明的势力给利用了。 她虽是皇后,在东西六宫有些话语权,可也仅限于东西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