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承乾宫请安,一直到慈仁宫吃瘪,红果始终不离郭常在左右,这会儿见到那个叫娜塔的宫女,也是一惊,忍不住私下提醒郭常在:“小主以后去承乾宫,见到皇贵妃娘娘可要收敛点了。” 她不过是在皇贵妃面前炫耀了一下自己得宠,皇贵妃可好,请安的时候故意晚到,让她受尽冷嘲热讽。 这是要夺她的宠啊! 只恨自己位份太低,被人阴了也只能忍着,她不敢对皇贵妃怎样,还不敢磋磨身边的小宫女么。 郭常在处置小宫女的时候,惠嫔也与纳兰家塞进来的宫女接上了头。 皇上才立了太子,就让大阿哥跟太子争?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份恩情她永远记在心里。 晚了! 成亲王,真心辅佐太子的,是亲王,若敢觊觎别的,曾经的成亲王岳托便是下场。 与太子争,说好听的,是明相看得起她,看好大阿哥,说不好听的,便是当他们母子都是傻子。 宫女点头:“说完了。” 宫女抬眸:“小主说与奴婢便可。” 然后派人跟着那宫女,见她去了四执库进了古董房。 惠嫔不敢贸然求见皇上,便借着带大阿哥串门的机会,将消息告诉了郝如月。 历史上大阿哥胤褆是有夺嫡之心的,郝如月不信惠妃全然不知。 这一世,虽然大阿哥被皇贵妃收养,出了一点小意外,纳兰明珠还是主动向惠嫔伸出了橄榄枝。 难道这一世她当真没有让大阿哥夺嫡的心思?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皇上照例先去主殿寻三小只,陪过孩子这才来见郝如月、惠嫔和荣嫔三人。 可怜荣嫔好几日才得见天颜,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被惠嫔挎走了。 正主逃了,郝如月只能硬着头皮上。她挥挥手屏退屋里服侍的,见自己这边的人走了,皇上带来的人还杵在那儿呢,便抬眼看皇上。 等屋中只剩下两人,康熙隔着炕桌朝郝如月那边倾身过去。见人躲开,便蹙眉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到朕这里来,有话慢慢说。” “什么要紧的话,也值得你如此小心?”康熙起了玩心,抬手拍拍大腿,“坐这里更保险。” 谁知她当真将脸凑了过来,没有坐在他腿上,却将唇贴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烧得耳朵一阵一阵发烫。 八岁登基,十三岁通人事,十四岁大婚,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敢将唇贴在他的耳朵上,从来没有。 很快贴在耳边的唇动了,湿湿的,软软的,然而接下来她说的话,也有些出乎预料。 话音未落,康熙下意识转头看郝如月。两人之前贴得极近,他这一转头,不期然唇对在了一起。 康熙也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将刚才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郝如月也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受伤的手指都被他吮过了,短暂地接个吻算什么。 她强装镇定:“是惠嫔告诉臣的,那个宫女还在她宫中。” 郝如月:你们能不能直接对线,指使我传话很有趣吗? 这回小选,康熙猜索额图和明珠都会有动作,结果也正好印证了他的判断。 可他没想到,面对明珠的拉拢,惠嫔根本不动心。 惠嫔也参与了小选,她此举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发现了什么,这才出卖明珠以图自保,得试一试才能确定。 康熙望着郝如月红成苹果的脸,善意提醒:“你六根未净,不适合出家当尼姑。”监私自出宫,回来的时候掉进河沟淹死了。 荣嫔嗑着五香瓜子:“听说是有人冰钓,把冰面凿出了窟窿,那太监刚好路过,一头扎进去就淹死了。这也太巧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还有这事?”荣嫔惊得瓜子都不嗑了,深深觉得自己平时太懒,对宫务不上心,守着瓜田都吃不到新鲜的。 要说宫里的瓜王,还得是惠嫔,协助皇贵妃是一把好手,新鲜大瓜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扔:“不光内务府,乾清宫也在清理门户呢。听说撵了好几个出去,连后头围房都没能幸免。” 惠嫔边嗑瓜子边点头:“姐姐提醒得很是,我一会儿回去就清理门户。”正好处置了那个带话进来的宫女。 内务府和乾清宫的动作如此之大,东西六宫想不知道都难。再加上延禧宫和钟粹宫很快起了头儿,郭常在也找借口将那个漂亮到硌眼的宫女打包退回内务府,另换了合意的人来。 皇宫清理门户的消息很快在前朝传开。 索额图也在家中捂了半天心口,无比庆幸三福晋那个庶出的侄女是个蠢的,还没发挥作用,便被扫地出门了。 索性皇上只处置了他安插在宫里的人,并没深究,故意放了他一马。 至于惠嫔的意思,明珠也收到了。 尤其皇上册立太子之后,又封了大阿哥做亲王,惠嫔此时应该很满足,对皇上感恩戴德。 四执库的暗桩,从他进入内阁便布下了,很是隐蔽,若非惠嫔反水,不可能被轻易发现。 罢了,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