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1)

什么恶霸,她说谁是恶霸?他堂堂天子,皇后也是贤良淑德,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恶霸。 屋里服侍的吓坏了,呼啦啦跪了一地。 眼泪是挤出来的,可一说到先皇后,郝如月没怎样,这具身体先动了真感情,鼻头一酸,哽咽起来:“臣在家中是幺女,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平日阿玛额娘也是宠爱得紧。臣小时候调皮,总喜欢拿珠子砸湖心亭的锦鲤。姐姐便会教导臣,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被砸了都会疼,更何况是鱼呢。” 谁还没个姐姐呢! 是呀,皇后对奴才们最是宽和,便要罚,也有理有据,令人心服口服,从不肯苛待任何一个人。 便是皇后薨了,坤宁宫的奴才们仍然愿意追随如月,与她一起,共同守护皇后的孩子。 太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是嫡子,是大清未来的储君,多少人睁大眼睛看着呢,绝不能德行有亏。 郝如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姐姐放心,我一定替你看好太子。 郝如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半点要抱的意思都没有,听皇上教训太子:“欺负谁不好,偏欺负她。以后再欺负人,她就不要你了。” “小……姨。”九个月的小宝宝奶声奶气喊小姨,郝如月一颗心都化了,再也忍不住伸手将脏兮兮的小家伙抱过来。 自此,小恶霸再次变成天使宝宝,慈仁宫后殿众人免遭涂炭,浣衣局都跟着松了口气。 一盆水而已,本不值什么。偏僖贵人从前是给安贵人洗脚的宫女,泼什么水不好偏泼洗脚水,这把僖贵人气的,想安心养胎也不能够了。 耐心等到洗脚水结成冰,僖贵人便扶着秋桐的手出去看星星,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好巧不巧,当值的太医去了乾清宫,永和宫的人跪下磕头才将胡院政给请了过来。 僖贵人谢过胡院政,便让秋桐去乾清宫报喜。 最后卖惨:“皇上,嫔妾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与曾经的旧主住在一个院子里,凡事忍让,并不敢招惹她。安贵人却嫉妒嫔妾得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若不是这一次差点伤及龙胎,嫔妾绝不敢因为这点小事烦扰皇上。” 这段时间皇上没有召幸僖贵人,僖贵人一心养胎,也没怎么出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腰身胖了足足两圈。 他也知道这样的身材好生养,可他真是喜欢不起来。 哪怕僖贵人主仆藏得再好,安贵人也猜出僖贵人大约是遇喜了。不然以僖贵人闲不住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正得宠的时候老老实实缩在窝里。 本来她还想等一等,等僖贵人生下孩子再动手,毕竟对付襁褓中的婴儿,比对付成人容易多了。可让僖贵人这一闹,安贵人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掐死她。 “延禧宫靠外,紧挨着太监宫女常走的甬道,非常吵。” 皇上的寝宫是乾清宫,皇后的寝宫是坤宁宫,天为乾,地为坤,皇上是天,皇后是地。翊坤,顾名思义,有辅佐皇后的意思。 专房之宠,坐火箭晋升,不问是非的偏爱和一个孩子。别说僖贵人曾经的旧主安贵人,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惠贵人都酸起来了。 谁知洗脚水事件之后,安贵人也就忍了七八天。在一个黄昏,夕颜跑进来禀报:“姑娘,僖贵人的孩子没了!” 夕颜摇摇头:“这个不知。外面都在传孩子掉了,没说僖贵人怎样。” 龙胎没了是大事,那个女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翌日才用过早膳,惠贵人便到了,进屋就神秘兮兮地对郝如月说:“抓到了!还真是她!” 毕竟吴三桂曾经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确实挺吓人。 可这些都是 惠贵人便把僖贵人昨日落胎之事又讲了一遍,惠贵人协理六宫,知道的自然比郝如月的情报人员多多了。 这一闹龙胎没了不说,还见了大红,人差点跟着去了。 按照她们之前的猜测,安贵人和敬贵人蛰伏后宫多年,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没被发现,作案手法必然相当隐蔽。 除非…… 不等郝如月回答,惠贵人又道:“她当然不傻。她让人给保胎药里加的那一味药与胡院政所开的其中一味药材是姊妹花,外形非常相似,气味也相似,就连被倒掉的药渣都很像,药效却是大相径庭。一个保胎,一个滑胎。” 惠贵人停顿片刻,再开口酸溜溜的:“这回皇上是动了真怒,把胡院政和太医院里几位国手全都传了来,让几人将僖贵人所有入口之物细细查验一遍。不能只用眼睛看,还要用鼻子闻,用嘴尝,这才将那味药品出来。” 若不是皇上宠爱僖贵人,见她出事雷霆震怒,几乎将整个太医院搬来查验,这一回恐怕又会如从前那般不了了之。 皇上对僖贵人的宠爱,和僖贵人对安贵人的了解,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少了一个都无法对号入座。 惠贵人叹口气:“命是保住了,可伤了胞宫,今后再难生养。” 药膳空间里倒是有药可医,奈何价值不菲,现阶段她买不起。 第41章 了局 胡院政点头:“都妥当了,后宫从此安稳,太医院也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了。” 胡院政自己也是如履薄冰,如今终于分明了。 皇上声音淡淡:“李家于社稷曾有大功,朕不会杀她,便将她降为答应,与敬答应一起囚在景阳宫吧。” 自从皇上去过那一次,敬答应的精神便不大正常。昨日有人来报说敬答应疯了,整天在景阳宫大喊大叫,一会儿说有人要索她的命,一会儿又说她犯了大错,请皇上赐死她一人,饶过王家满门。 从慈宁宫出来,皇上照例去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问了皇上的身体,叮嘱皇上注意休息,然后道:“太子扶着炕桌已经能走路了,还学会了叫皇玛姆。皇上有日子没过来了,快去看看吧。” 等皇上走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不解地问:“太后怎么不问问安贵人的事?” 有说是安贵人害了僖贵人的,还有说是僖贵人滑胎,皇上迁怒安贵人的,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屏气敛容,太后上一次这样教训她们,还是在董鄂皇贵妃病逝那会儿。 毕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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