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他早在十五岁那年就被打死了。
此刻,他为沈南乔辩解,众人积压的嫉妒与怨恨如火山爆发,恶语相向:
“田大壮,你攀江震国学手艺,别以为我们不知你心思。现在还为沈南乔说话,是不是想趁江哲不在与她搞暧昧?”这些话不堪入耳,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田大壮的心。
田大壮脸色骤变,他本就身材高大,此刻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那个挑事之人的衣领:
“你再敢胡言乱语试试!我师傅教我技术,我感恩戴德,江哲哥对我也很好,你若再对江家吐脏水,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却更加不屑地冷笑,还向众人使眼色:
“瞧瞧他急的那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江家养的狗呢,这么护着自家主人。”
“哈哈哈哈!”
田大壮听着众人的讥笑,脸涨得更红了。
那如沙包般大小的拳头紧紧攥起,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可师傅的教诲在耳畔回响,下周他就能转正,就能正式拿到那一百元工资了。
到时可以给奶奶买新衣、改善伙食,还能存些钱,日后带妹妹去市里看病。
然而……
田大壮眼珠一转,满脸凶狠地警告道:
“龙一航,你给我闭嘴!若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师傅,我绝不轻饶!”
龙一航今日铁了心要让田大壮转正无望。
他早已摸透厂长的脾性,私下也送了不少礼,只要田大壮在厂里动手打人出了事,他再去闹一闹,这七级工转正之事,田大壮肯定黄了!
让田大壮免费学了这么久手艺,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田家也该自生自灭,这才是他们应有的下场!
于是,龙一航越发张狂地挑衅:
“你打我啊,来呀,有本事往这儿打,我就说你是条狗,怎么了?你就是江家的狗!”
“龙一航!”
田大壮彻底失去理智,那高举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向龙一航……
“田大壮!”
沈南乔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方才去背诵技术资料了,不在车间,哪成想一回来就撞见这一幕。
龙一航的话她听得真真切切,田大壮好歹是公爹的徒弟。
况且龙一航明显是对田大壮师从江父心怀不满,蓄意找茬。
若田大壮这直肠子中了计,那这么长时间的免费学徒可就白费了。
田大壮悬在半空的手猛地停住,神情一怔,缓缓转身望向沈南乔。
龙一航更是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还死死抓住田大壮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拽:
“田大壮,你不是要打我吗?来啊!我就说你是江家的狗,怎么了?
你这么护着沈南乔,是不是想跟她在草丛里干点啥……”
田大壮的拳头再次握紧。
他虽不喜欢沈南乔这个作精,但她毕竟是江哥的媳妇,在外得给江哥撑足面子。
“田大壮!打他,你不嫌脏了手?”
田大壮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他低头瞅了瞅自己那双粗糙黝黑、布满老茧的手。
就算洗净了,也透着一股沧桑。
可沈南乔既然开了口,他不知怎的,就下意识地听话。
此时龙一航拼命掰着田大壮的胳膊,却发现那胳膊坚硬如铁,纹丝不动。
他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沈南乔快步走来,走到田大壮身旁时,抬眸扫了他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