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出青竹沟二里地,炸雷般的轰鸣就砸下来。 顾沉砚猛勒缰绳,枣红马前蹄扬起半人高,车板颠簸得苏檀差点撞上车篷。 她扒着车帘往外看——前方山坳腾起黄雾,碗口粗的树杈裹着泥块滚下来,眨眼封死了唯一的山路。 "滑坡了!"马车夫声音发颤。 李春来跳下车,雨靴踩进泥里直打滑。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蹲下身扒拉滑坡的土块:"这土松得不对。"指节叩了叩潮湿的泥层,"底下有新翻的痕迹,像是被人提前挖过。" 苏檀心头一紧。 赵文斌被押走前那句"绿源不会放过"突然在耳边炸响。 她摸了摸腕间发烫的翡翠镯,转身喊:"周大队长,带乡亲们去前面废弃老屋避雨!" "那顾同志?"周大队长扯着蓑衣角。 "我跟春来绕小路去公社搬救兵。"顾沉砚解下腰间军用水壶塞给苏檀,"你守着人,别乱走。" 雨幕里,他的背影很快模糊成黑点。 苏檀攥紧水壶,转头看向挤在老屋檐下的村民——顾小满缩在周大队长怀里,小脸红通通的;马车夫搓着冻得发紫的手,盯着山路上的泥堆发愣。 "都过来。"她解开随身布包,掏出一把白生生的米。 灵泉泡过的米泛着珍珠光,混着清甜香气漫开,"每人抓一把,煮点稀粥填肚子。" "这...这是细粮吧?"有村民咽了咽口水,"知青点粮票金贵,使不得。" "使得当。"苏檀把米塞进最年长的张奶奶手里,"今晚保不准要熬通宵,吃饱了才有劲儿。" 夜来得比往常早。 雨虽小了些,老屋漏雨的瓦缝却滴答得更勤。 苏檀靠在门框上打盹,突然听见草垛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她摸向袖中提前备好的藤条——空间里的藤蔓韧劲足,绑人最趁手。 "嘘。"黑影压低声音,"那知青带的粮袋在东墙根。" "先宰了她,再抢粮!" 苏檀攥紧藤条,退到粮袋旁的阴影里。 当先的黑汉子刚弯腰掀粮袋,脚腕突然被藤条缠住。 他踉跄着栽进草垛,还没喊出声,后颈就挨了苏檀一闷棍。 "有埋伏!"剩下两人掉头要跑,却被从房梁垂落的藤蔓套住脖子。 苏檀抄起门边的铁锹,拍在最后一人膝盖上:"绿源派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黑汉子疼得直抽气。 "赵文斌那蠢货漏的底。"苏檀用藤条捆紧他手腕,"陈德昌的旧部吧? 想截杀我灭口?" 黑汉子脸色骤变,嘴硬道:"你...你没证据!" "证据?"苏檀踢了踢他腰间的匕首,刀鞘上刻着朵绿梅——和赵文斌身上那枚袖扣纹路一模一样,"够不够?" 屋外头突然亮起火把。 顾沉砚带着公社民兵冲进来,雨水顺着帽檐滴在他肩章上:"都捆好了?" "就等你审。"苏檀把藤条递过去,见他军大衣半边湿透,"绕小路走的?" "翻了两座山。"顾沉砚扯了扯她冻得发红的耳垂,"李春来带着人在挖便道,天一亮就能通。" 天亮时雨停了。 周大队长蹲在滑坡前,看民兵用铁锹敲碎最后一块石头:"苏知青,这路通了,你们就能走了。" 苏檀从布包里摸出个小布包,塞到他手里:"里头是空间...是我家传的红薯苗。"她顿了顿,"您找块向阳的地儿种,浇点山泉水,等明年开春——" "能收一筐筐大红薯?"周大队长眼眶泛红,把布包揣进怀里贴紧心口,"我记着,等收了第一茬,给你们留最大的。" 归程的马车重新上路。 苏檀靠在车厢角落,看青竹沟的山影越来越淡。 顾沉砚握着缰绳,侧脸被晨光照得发亮:"在想什么?" "在想是不是真的到头了。"她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赵文斌抓了,陈德昌旧部也抓了..." "至少,我们不用再躲了。"顾沉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渗进来,"往后的路,咱们一起走。" 驿站出现在视线里。顾沉砚勒住马,皱了皱眉:"前头有个人。" 苏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穿藏青布衫的男人站在驿站外,雨打湿了他肩头的布包。 他抬头时,目光正好撞过来——手里攥着封信件,火漆印泛着暗金,是海外常见的样式。 "那是谁?"她轻声问。 顾沉砚拉紧了缰绳:"不知道。但...该来的,总会来。" 马车缓缓驶近驿站。 穿藏青布衫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袖口露出半截银链,在晨风中晃出细碎的光。喜欢七零娇媳有灵田:糙汉兵王宠妻记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七零娇媳有灵田:糙汉兵王宠妻记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