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没进去,打算听听他还有什么新词汇。 一众西医不敢说话,翻译员都翻译不下去了,这种骂人的话,他照实翻译吧,有损龙国人自己的威风,要是换个说法吧,又有悖自己的职业道德。 翻译员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迅速搜索这两个人名说的是谁,更别说还掺杂着一些医学专有词汇,他还没反应过来,女声接着说:“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在古板偏执的斯考特伯爵的认知里,所谓的医学就只有西方临床医学,忘了还有古老的龙国中医,而无论历史还是经验,中医都优于临床医学,更别说诊治疾病的手段之简单、药品和治疗价格之便宜,这都是西方临床医学赶不上的。” 老斑鸠果然被激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荒谬,简直荒谬!你们中医有青霉素吗,有麻醉剂吗?” “更别说,第一个发现清热解毒药物的中医可没把自己鼻涕抹在培养皿里,他们只是通过观察大自然,发现大自然里植物的功效而已。” 一向以古板、学究闻名的老斑鸠竟然无言以对。 “如果你对中医的理解就是巫医和占卜,那只能说你接触的都不是真正的中医。” 清音看向病房内一脸疑惑又焦躁什么都听不见的艾米,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真正的中医,能在三天之内治好她的疾病。” “怎么,尊贵的斯考特伯爵不敢赌一把吗?” 老头气得脸涨红,指着清音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然后很快找来另一个白人中年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三分钟后,横竖还是这些话,清音有点烦了,“怎么,斯考特伯爵还是不敢让我试试吗?” 外面的人,年轻的偶尔能听懂一些句子,年老的如姜院长是一个字听不懂,全都向翻译员投去着急的目光:你倒是快翻译啊你个小同志!别光顾着自己看热闹! “如果我能在三天之内,在不使用任何西药的前提下,完全使用纯中医中药治好艾米的病,且让她的双耳听力恢复到60以上,让她的眩晕症状消失80以上,就算我赢,这两个前提和两个指标但凡达不到一个,都算我输。” 王秘书:想死。 老斑鸠有点吃惊,据测量,艾米现在的听力基本为零,要恢复60以上,可不简单!这已经相当于是基本恢复了!更别说连伴随症状都消失,这将代表连一点后遗症都不留下! 他斯考特狂妄,但不代表他欣赏狂妄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对着自己比自己更狂妄的时候! 这句话一出,翻译都不敢翻译,他怕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问:“尊敬的斯考特先生,您说对龙投资夺,夺少?” “嘶——”翻译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尖。 翻译员倒吸一口凉气,“他他他说清大夫要是能治好艾米女士的病,他的对龙投资就由五千万增加到一个亿,而且就在石兰省。” “嚯!” “你没听错?” 王秘书扶着墙,勉强稳住打颤的双腿,“这这这,等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一般暴聋的治疗规律是,越早发现越早治疗,恢复听力的概率就越高,这到处检查浪费了一个多星期,已经浪费了最佳治疗时机,恢复的概率还剩多少? 艾米今年二十八岁,金发棕眼,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这在龙国女性中属于很高了,加上是个大骨架,肌肉也丰满,看起来很健康也很壮实。 清音心里有了初步判断,然后拿过桌子上的笔记本开始写字:“我要开始给你看病了,我问到的问题,你可以写字回答,也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斯考特在笔记本上唰唰唰鬼画符似的写了几行,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被老板说服,点点头。 清音问:“有没有天天刷牙?” 那就不是食物影响的关系,而是她内在脏腑的病变。她的习惯都是先排除舌苔被染色的因素,尤其现在的小孩,吃了带颜色的冰棍、糖果之后,舌苔就不是真实的舌苔,要是不加以甄别,很容易误导医生的判断。 艾米虽然没点头,但她脸上写着“你这么知道”样的震惊。 她心里很快有了判断,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后一个问题,你几天没解大便了?” 也就是这时候,她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艾米虽然在英国长大,但她从小由祖母带大,很喜欢听祖母讲龙国那些古老传说,很多龙国小孩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她都能倒背如流,所以她跟斯考特不一样,她对鬼神是心存敬畏的,只是当时太饿了,所以没忍住。 有了诊断,再对因、对症开一首防风通圣丸的主方,变成汤剂,嘱咐完煎服方法,清音另外交代一个事:“每天用羊屎茶三十克冲泡热水引用,以茶代水。” 结果想了半天,只能直译:“sheep shit tea”。 “嗯,就是sheep shit tea,一种特殊的茶叶。”翻译擦擦额角的汗,不敢看斯考特那双愤怒不解的蓝眼睛。 他自己是老茶缸子,啥样的茶都喝过,但这个“羊屎茶”,他确定自己没喝过,连听都没听过。 斯考特仿佛没听出她的讽刺,只能硬着头皮把她说的地名记下来,回头让人去找。 她真想立马回家洗个澡,刚才艾米嘴巴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重了。 “百分之九十九。” “中医看病其实很‘快’,只要找对病因病机,治疗思路也正确的话,就会很快见效果。当然,前提是病人和家属都配合,不胡作非为。”但她相信,艾米不敢不配合,她本来就对鬼神之说敬畏不已,自己刚才又给了她一点小小的震撼,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听力,不得不听。 清音都没想到老姜这么谨慎,这是生怕斯考特老头耍赖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清音也乐了,她不需要被供起来,石兰是她的家乡,但因为一直以来的闭塞都很贫穷,这里的父母官们为了发展经济也在脚踏实地费尽心思的做事,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就像港城的孔老板和金老板,他们在石兰本来是没什么投资意向的,但因为清音的关系,他们多多少少也愿意顺带投资一点,除了能把全省大多数福利院孩子都招进来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还有一些什么食品加工厂、手工艺品加工厂,也能帮着解决一些就业问题。 所以,后续他们家人身体哪里不舒服,只要找到清音,清音都是责无旁贷,尽心医治。 清音想到那热闹场面就想笑。 “我在卫生室已经有三个徒弟了,区医院秦振华老师的儿子您知道吧?他就是我大弟子。”只比她小一两岁的大弟子。 清音知道他不可能无的放矢,“您老有推荐人选?” 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劝清音收香秀为徒了,清音还真有点心动,她挺喜欢香秀这姑娘,觉得她像小时候的自己,但还是那句话,罗家自己本身就是中医世家,罗程文自己都不愿学中医,会愿意让自己的独女学中医吗?这怕是最大的阻碍。 “她爸爸,前几天来过我家一趟,好像还去你们和善堂取经,说也想学着药厂给他的日化厂打广告,但苦于广告费用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