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到时候有多少你只管送来,我做主给你个公道价。”英子大声说,现在她是中药房的负责人,进药采药都是她在做,清音基本不管了。 兰花是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感激清音和英子的帮助,又害怕她们是太想帮助她而故意给她高价。 “可大家都是这么卖的啊,我也是跟着村里的大娘们卖一样的价格。” 兰花本来觉得大家都这样,没哪里不对劲,可听英子这么说,就连清音和苏小曼也很诧异,顿时也感觉自己卖亏了,“这贼老板,骗咱们乡下人,下次我……我……唉,我不卖给他又能卖给谁?咱们乡里收药材的老板就只有那两个,另外一个是他本家兄弟,俩人穿一条裤子。” 兰花只是淳朴,不是傻,她掰着手指头算算,“还真是!” “是啊,你们村这些大娘也挺可怜的,你用稍微比那两个老板高点的价格收购,她们肯定更愿意卖给你。” “但不是我们泼你凉水,你要真开始收购,可能第一个得罪的就是那兄弟俩,他们说不定会找你麻烦。” 自从男人死后,又流传着她天天想男人的荤话,这村里想占她便宜的男人还真不少,可没有哪一个不在她手底下吃过亏。 “你们放心吧,反正我现在啥都不怕了,谁要是阻挡我赚钱盖房子修新坟,我就跟谁拼命。” 聊着,兰花不管他们答不答应,去菜地里摘了不少菜,就着他们带来的米面粮油,扎扎实实做了一顿饭。大家见她这么热情,心想她一个人吃饭也孤单,就当给她屋子里增添点人气,就留下来,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 “兰花,你想不想把你们村,乃至你们乡变得更好?” “你可以。” 清音拉着她的手,顺便把了个脉,又摸摸她粗糙变形的手指,“你可以的,只要你开始收药材,取代那兄弟俩,成为你们乡第一个药材老板你就可以。” 清音没说话,“你只告诉我,你想吗?” “好,那我就在批发市场给你留一个档口,你先收着,到时候把药材带到档口来。” 清音跟她解释自己正在做的事,“批发市场大概到秋天就能开业了,到时候你把收到的药材拿过来,给你留一个最好的档口,你的东西就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到时候卖的价格比卫生室还高。”甚至,她到时候都不用来回跑,她会有更多更便捷的方式赚到更多的钱。 “你们的档口,也就是商铺对吧,我不能白要,你们对外收多少租金,我也给多少。” “好,我们等你好消息。” 孩子们只放一天假,出来一趟当放个风就行了,毕竟有的人作业还没写完呢。鱼鱼的倒是昨晚就提前写好了,啥时候回去对她影响不大,三个“妹”却是全程噘着嘴表示不乐意,他们一个字没写,回去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清音看着,只能送小两口一个同情的眼神,养育男孩子真的要有强大的心脏,尤其是三个男孩的家庭,英子这两年肉眼可见的老了很多。明明物质条件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归根结底还是被孩子闹得,每天都有闯不完的祸,每个星期至少要被叫一次家长,家里不是电视机坏了就是水龙头坏了。 结果,三人喜欢得不得了,第一天晚上就为了小猫到底跟谁睡打了一大架,结果小老三靠着会掉眼泪和油嘴滑舌争取到这个“陪睡权”,结果第二天醒来一看,小猫被他翻身的时候压了一夜,要是再晚发现一会儿就没气儿了…… 清音想到那场景,也是头疼。 清音一家大惊,赶紧调转车头就往卫生室跑。 果然,吃过中午饭,玉香才正式发动,清音他们赶到卫生室的时候,孩子已经 清音松口气,“没事吧?” 哦,玉香生了个男孩,小名叫小石头。 经历过鱼鱼的“蜕变”,清音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几天奶膘一上来,小家伙就会变得白白胖胖,毕竟玉香的颜值在那儿摆着,就是顾全,他本身也生得不差,黑皮刀疤这种后期的改变又不会遗传。 清音主动提出:“妈你就在医院陪着玉香吧,我回去做,玉香想吃啥?” 行,清音和顾安先回家,鱼鱼不愿走,要在医院看着小弟弟。好在家里啥都不缺,拿出来就能做,但顾妈妈和顾全待了一天滴米未进,清音顺便把他们的饭也做了,让顾安一起送过去。 这么多年享受惯了老人的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忽然老人顾不过来的时候,清音觉得自己更忙了。 有时候遇到病人多需要加班,回到家天都有点黑了,顾安就自己煮锅米饭,然后去熟食店买点卤肉烤鸭之类的,随便将就一下。至于下馆子和去大哥家蹭饭,也不能顿顿下,顿顿蹭吧? 这天,清音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赶紧往家赶。 还不如下馆子呢,她心里念叨。谁知一开门,父女俩居然从厨房里往外端盘子,天井里的小饭桌上,居然摆着三四个菜盘子,还有一锅白面馒头。 “我闺女做的。”顾安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我回来我闺女就把馒头蒸上了,说是昨天妈送过来的,有点凉了,馏一下。” “我闺女还做了四个菜呢 ,你看。” 煎鸡蛋——煎得碎糟糟还有点糊的鸡蛋。 最后“一个菜”,就是顾妈妈腌制的小萝卜条。 小两口吃得那叫一个香,不住的夸,顾白鸾的自信心空前高涨,简直达到了立马就能当大厨的程度,“妈妈明天我还给你做,明天我保证把土豆丝切得更细,不出一年,我要把土豆丝切得头发丝那么细。” “好。” “正在吃呢,哥你吃过没?” “哥来喝酒不,我让来妹去拎只烧鸡回来,咱俩喝两盅?” “唉,我家这三个真是天天吵得人头疼,就几张玩的卡片,三兄弟争得你死我活,哥你是没看见……” 清音捧着肚皮笑,然而还没结束,顾安继续拨另外一个号码:“老徐吃没?” “我闺女做的。” “四个菜。” “挂了。” “他们一定是没听懂。” 但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第二天上班后半小时,整个卫生室的同事都知道,清科长的闺女昨晚给他们做饭,还是四个菜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