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母亲，也就是孔夫人那边不同意，说琴琴在那个节骨眼上抛弃高伟对他是致命的打击，不可原谅，她一分钱也不会给。” 这样的人，可以抛弃高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他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有钱。 吃到后续瓜，清音心满意足的上诊室拿东西，回家开始准备第二天去给穗穗过生日的事。 清音又帮忙去新华书店买了两个非常时髦的带吸铁石的塑料文具盒，上面绘着粉色的卡通图画，当作她们九月份升一年级的礼物。 穗穗爸站在门口，春风得意的收着礼物，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当即眼睛一亮，“顾科长和清医生到了，快里面坐。” 清音看见西山疗养院里好几个科主任都来了，包括自己熟识的血液科主任，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顾安却看着两个小女孩皱眉。 鞋头过于饱满，走路的时候着力点不对，说明鞋子太小了。 顾安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大人们聊大人的，孩子们就玩孩子们的，这里是一家很有名的国营饭店，后面院子里是个小花园，没有后门，进出都得从餐厅这边过，家长们也放心让她们自己玩。 席间，老父亲老母亲往那边看了好几眼，见鱼鱼很会自己照顾自己，想吃啥够不着的都会从容地站起来去夹，没有挑三拣四的翻菜，没有把汤汁甩来甩去，也没有夹掉，袖子更没落菜碗里，不仅自己吃到，甚至还会帮害羞的好朋友也夹一份。 他们对孩子的教育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别影响其他人，小孩规规矩矩站起来夹菜没什么不好，又不犯法。 孩子们吃得很快，一会儿又跑出去玩了，老父亲有点不放心，也不认识人，干脆就去小花园里看着她们。 “安子？” 顾敏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但看他穿着普通，神色就有点不好看，“你来这儿干嘛，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改天我有空再说，现在是谁让你来的，也不嫌丢人。” 顾安太阳穴青筋直跳，“请你收回对我哥的污蔑。” 顾敏也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转身正准备走，忽然看见正前方有两个漂亮的小女孩正盯着她看，那眼神里是她早已司空见惯的羡慕。 她从皮包里掏出两颗巧克力，“来，阿姨给你们糖吃。” 穗穗天真，刚想接糖，鱼鱼就拉了她一把，摇头：“谢谢奶奶，我们不吃糖。” “奶奶呀，像您这么老的老人，我们都叫奶奶，对吧穗穗？” 顾敏感觉自己一颗心都碎了，都说小孩不会说谎，她摸了摸自己昨天刚做完美容花了大价钱的脸，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说谎不是好孩子哦，小朋友你们再看看，阿姨老吗？” 顾敏只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要不是不认识这孩子，她都怀疑是不是大人教的！ 顾敏：“……”心在滴血。 等她扭着腰走掉，穗穗才拍拍小胸脯：“鱼鱼你胆子真大，这个奶奶一点也不好。” 穗穗连忙举起手里拿着的粉色小铲子，这是今天收到的一份礼物中的一个小东西，一把粉红色的塑料小铲子，她们刚才还拿去花园里挖土玩呢。 穗穗举起粉红色的小铲铲，一脸不解：“可我们是女孩呀。” 刚还太阳穴突突跳的顾安：“……”现在跳得更厉害了，怎么办！么高兴的样子，清音问她怎么了，小姑娘也不肯说。 直到晚上洗完澡躺炕上，爸爸还没进屋，鱼鱼才搂着妈妈脖子，小声说起今天的事：“妈妈，今天有个坏奶奶，欺负爸爸。” 小姑娘其实看见顾敏对爸爸的全程嘲讽了，她现在不是三岁小孩，能听懂有些话虽然不带脏字，但却是实打实的坏话。 “嗯呐！我还想用粉色的小铲铲铲她呢，哼！” “好叭，那我下次还气她。” 但闺女是为爸爸出气，她也不会责怪她，再说他俩的教育理念就是：不能吃亏。 “对了，你说那个坏奶奶旁边还有一个外国人？” 清音没想到，昨天才聊起顾家这个姑姑顾敏，今天就在外头遇上了。不过，她不是嫁到京市过好日子去了吗？怎么又回来石兰，还跟着个外国人？这么多年两家人断联，顾妈妈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这臭小子，平时不是能的吗他，不当场怼回去存心气我呢他？” “妈你注意一下，听她的意思，说不定这几天就要来杏花胡同找你们。” 接下来几天，清音都没闲着，有了地暖，冬天就能搬家，现在该收拾该洗换的都得准备上，等天冷了再洗就不容易晒干。 等忙完这一阵，又到了新学期开学，鱼鱼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了，虽然才刚五周岁，但她跟穗穗站一起还更像穗穗的姐姐。 清音大三下期的临床科目更多，班上学习氛围也更浓厚。而刘丽云一直担心的，祖静会不会被她父母强留在老家嫁人，倒是没有，因为祖红在电话里警告过，要是敢阻拦妹妹上学，她就能回去把家给拆了。 她问过刘丽云，刘丽云说她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但毫无疑问肯定是住到钟家去了。 冬储菜除了自己买之外，街道办也会组织统一购买，用大车拉到巷子口，各家出一个人去买就行。 林眉顿了顿，“我明天学校有课。” 林眉看向稳稳当当坐着的“四个壮劳力”，心里委屈得不行。 “你也别说自己身子重，其实你这肚子也不大，又天天裹着，出去正好让那些瞎了狗眼的看看，咱们家媳妇儿可不是吃闲饭的。” 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到这学期结束，把孩子生在寒假里，这件事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见她不说话，钟老太“啪”一声放下碗筷，“怎么，你男人天天忙工作，你帮不上忙，就去排队领点冬储菜都不乐意？还是我这个婆婆支使不动你咯？” 她以为，钟家人是在意自己肚子的，只要她说对孩子不好的话，他们就能不让她大半夜去排队，但…… “就是，咱们老钟家的女人可没这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