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清音同志明明就是我院影像科的实习生,在经过一年的实习之后将具备考取助理执业医师的资格,你是不是弄错了?”秦振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哦?那你看看,这是她去我们医院报道的通知,你看看。” 别说他懵逼,就连刘副厂长林莉,乃至于清音自己,都是懵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了区医院的实习生,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秦主任啥时候成了她的带教老师! “可……可……这……”刘科长额头冒汗。 “不用不用,您我自然是信任的,我就是有点,有点……” “你也不用扯林莉,林莉没去开会,所以不知道注册有效期变更的事,且法律规定过期三十日内都尚可执业,她的证你们要没收,还需要再等几天。” 刘科长艰难的点点头,他们不得不把证书还给林莉。 刘科长哪能说不对,现在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确实是存在一些小漏洞。 “科长还查吗?” 刘科长狠狠瞪了一眼自己手下,一甩袖子,挺着大肚子,艰难的挤开人群,想要往外走。 王八蛋,清医生要是被他们给抓了,那大家伙以后还找谁又便宜又立竿见影的看病? 几人堪堪挤出人群,一身恶臭。 等人一走,大家安慰清音几句,也就散了。 可,自己跟这位秦主任,也是素不相识啊,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秦主任,谢谢您。”清音走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清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白雪梅一直站在人群之外。 “我今天正开着会,她跑到医院去找我,我还奇怪呢,你这病人可真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帮帮你,我都懵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治病是多了不起,多么值得别人感谢的事,长时间的浸淫临床,让她觉得这不过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跟做文员,做老师,做清洁工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自从治好白雪梅后,一家三口总是给她送吃送喝,可她都从来不收。一是自己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做这种事,二是白家已然穷困到住院都住不起的程度,她没办法收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东西。 可清音总是一笑置之,按照后世的医患关系,她以为治好了白雪梅,她跟白雪梅之间的接触就结束了,她奔赴她的新人生,她继续治疗下一个,她们顶多在路上遇见的时候,点个头打声招呼…… 白雪梅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受宠若惊。 清音点点头,“我也就是运气好,纯属偶然。” 至于异物的大小,则是结合病史、其它伴随症状、体表触诊,以及爷爷上辈子的经验,需要将很多条信息在脑海里进行分析推理,才能初步得出结论,而准确性自然也不敢保证。 秦振华听了她条理清晰的解释,点头。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想过亲自来拜访一下这位“小神医”,但鉴于以前跟部分中医从业者接触过的不太好的体验,他也怕这个小姑娘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之流,万一自己来了她给乱七八糟的扯一堆,把中医夸得神乎其神,西医贬得一文不值,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刚才我拿出的实习证明不是开玩笑,你是否有兴趣来我院实习一段时间?” 今天这样被人卡脖子的事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考资格证就势在必行! 能去区医院,算是弯道超车! 刘副厂长连忙答应,“我待会儿就给她开。” 又聊了会儿,秦振华走了,清音发现林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估摸着她是不喜欢这种领导谈话的场面,早早的遁了。 晚上回到杏花胡同,大家都来关心中午的事,一面骂那几个红袖章不干人事生孩子没屁眼,一面还安慰她,别害怕,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喊一声,他们都去帮忙。到底是谁举报自己?刘胖子手里那张张二蛋的处方,她记得是收进柜子里的,后来给林莉统计门诊量的时候,没编号,也没什么固定顺序,她倒是没注意还在不在。 这样,要查谁偷处方,就比较麻烦。至于空头处方,那就更不好查了。 清音靠在床头看书,总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 说“又”,是这小家伙已经跟顾安一样,好几天没见正脸了。 会不会被人抓了进油锅? 顾安可没它有良心,连睡觉都不回杏花胡同了。顾大妈念了几天,去刚子家找了几次都没找着人,听说今天清音出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去帮忙,可把老太太气的够呛,说有本事别回来,回来她一定要他好看。 大家都挺舍不得她的,怕她去了上级医院,以后都没时间在卫生室坐诊,找她看病不方便。清音就寻思着,能不能跟区医院商量一下,自己一个礼拜去那边几天,在原单位几天,这样能把病人集中到这几天看完,也不耽误那边的学习。 她先是直奔医教科,那边一看她名字,“清音同志啊,秦主任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影像科找他就行,他会给你安排。” 刘胖子连刘副厂长的面子都不给,居然能给他面子,应该是忌惮他本人或者他身后的人吧。 “好嘞,内外科都能学习一下,就更好了。” 清音再次感激,秦振华真的是很能体谅基层疾苦的好带教啊!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把时间给她排好了! 现在的区医院以前叫县医院,因为划入城区才改的名字,但规模依然不大,门诊一栋小矮楼,住院部内外科加一起也只有五层楼。且上次清音来过就知道,这里的内科是大内科,不分什么消化呼吸血液,凡是没外伤或者不需要做手术的,都算内科。 秦振华走在前面,和医教科另一名干事聊天,清音走在后面,顺带观察这些实习生们,年龄参差不齐:大的四十来岁,小的十六七,比自己还小,也就是这个年代才会出现的年龄差吧。 怎么有点眼熟? “我是,你是……”真的很眼熟。 清音终于从原主记忆中找到这位学姐,当时她们都是学校文学社的社员,还一起去文化局参加过诗朗诵,只不过毛晓萍比她大两级,后来很快就毕业了,再后来也没见过面。 毛晓萍虽然疑惑她性格怎么变得这么开朗这么大方,但还是跟她握在一起,说起了这两年的事情。原来,她高中毕业后,因为父母都是市医院的医生,她很快被推荐上了医专,女承父业,今年就是来实习的,但她不喜欢学临床,而是学的护理,所以算是护理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