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村民这边个个拉长苦瓜脸，知青那边却乐得找不着北，在村里这么多年可算是能挺直腰杆子了，这工作简直就是为他们知青量身打造的。 “清清，真让你全说中了。”马秀芝红光满面，兴奋地拉着梁清清的手，“神了，你肯定能面上。” 想到什么，梁清清转头冲着马秀芝道：“还招两个技术员，让大哥试试啊，他文化水平高，万一招上了呢？” 这简单的两点，梁书强都满足，未尝不可以试一试。 “技术员就是跟机器打交道，又不用说话，咋就不行了？娘，你怎么能对大哥这么没有信心呢？”梁清清不赞同地揶揄了马秀芝一句。 两母女手挽手回家，刚好就在院子里碰见了梁书强和王晓梅夫妻，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跟他们一说，王晓梅瞪大眼睛，十分支持丈夫去面试，反倒是梁书强本人打起了退堂鼓。 他这么多年都是在田地里劳作，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要是让他猛不丁地去坐办公室，那还真的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再者他闲暇时间虽然没有荒废读书，但是有些知识还是或多或少忘记了一些。 “算什么算？都没试试你咋知道自己不行，我可想要一个吃国家粮的男人。”王晓梅一改往日娴静的模样，语气拔高，只差跳起来戳着梁书强的脑袋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大家都见鬼似的望着自己，王晓梅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人都是想往高处爬的，书强你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一直想为国家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梁清清和马秀芝捂着嘴偷偷笑，看破不说破，两母女磕cp磕的起飞。 “我这儿整理了一些面试的时候会遇到的问题，大嫂你拿去陪大哥练习几遍，心里也能有个底。”梁清清回房间拿出一张纸递给王晓梅，冲她晦涩地眨了眨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哥的面试官了。” 闻言，梁清清讪笑着摆手，突然觉得自己太过龌龊，正想找个借口逃离此地，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门口的范彦行，他唇边挂着抹淡笑，眸色沉沉似乎装着意味深长的含义。 “我先回房间了。”梁清清落荒而逃，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果不其然，滚烫无比，这人呐，就不能干坏事，就连想，都不能想，不然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有句古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是吗？”梁清清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那丝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郁。 梁清清眼一黑，没来得及拒绝，就看见范彦行半倚靠在厨房门口，手中拿着她平时经常读的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捶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像是落在她心尖上一样，令人呼吸都轻了些许。 语调不急不慌，似乎在等着她主动咬钩。 “别不好意思，范知青说了他最近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不然娘也不会麻烦他。”马秀芝拍了拍梁清清的胳膊，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快去吧，等会儿天黑了就看不见字了，点灯看废眼睛。” “我时间很多的。” “梁同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面试官。” 我的亲娘啊，你这是主动送家里养的大白菜给猪拱啊！ “这位同志，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梁清清喘着气，五个字说得磕磕巴巴，还带着结巴，细白的胳膊攀在男人肩颈处，头晕目眩，神智变得有些不清明，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他的唇瓣就在她的耳垂边上游弋，牙齿轻轻摩挲着，但就是不肯真的咬上去，磨得她眼睛都红了。 “今年19岁，啊，你别咬我好不好，我在好好回答。” “没回答好就要惩罚，咱们说好了，是不是？”范彦行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她的腰间，细细感受着那盈盈一握的美好，指腹轻点在裸露的肌肤上，下一秒就感受到怀中的人抖了一下。大哥他们，并不敢提高多少音量。 两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开阔的堂屋里干出这档子羞人的事，所以在马秀芝他们离开后，他们也就偷偷摸摸钻进了梁清清的房间，她还被哄着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口中的“规则”。 梁清清哪还有心思去关注他话语中的霸道，只能依着连连点头，娇气的尾音带着颤，认命般轻声咬牙道：“那你惩罚我吧。” 梁清清迷迷糊糊想着，上衣散开，挂在手肘处，梁清清脸红，脖子红，浑身都似染上了粉色的晚霞，一步步被他攻城掠地，满脑子都充斥着旖旎的画面。 她呜呜咽咽，哪说得出一句话，咬紧下唇生怕羞人的声音会从嗓子眼里跑出来，他好似也不是真的想听她继续自我介绍，看似慢悠悠又强硬地捞过她的一只手抓着，十指紧扣压在皱巴巴的床单布料上，细碎的吻从丁页端挪开转而吻上她的嘴角。 眼尾的几滴泪显得格外暧昧。 “这雨下得真大。”马秀芝弯下腰拍了拍被淋湿的半条裤腿，伸长脖子往堂屋里看了一眼，天黑后，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又没有点灯，其中的场景有些看不清。 小声嘀咕了一句后，马秀芝把手中的伞收了交给梁军强，让他去把伞还了，每个家庭的伞都是有数的，他们一拿就拿了人家三把，要是梁学富家中晚上有事要出门，或者是明天一早雨还没停要用伞的话，那就很不方便。 看来大哥和小妹都在为了竞选广播站的工作而努力，这段时间家里的大小活，他能干的就多干一些，打定主意后，梁军强收敛心神，拿了自家的伞后，就又冲进了雨帘。 马秀芝跨过高高的门槛，左右扫视一圈，并没瞧见人，眉头皱起，正准备去梁清清房间里找人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喊声。 循声望去，就看见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人，他们之间隔着恰当的距离，规规矩矩地端正坐姿，瞧着像模像样的。 梁清清收起手中的报纸，笑着开口解释：“因为这光好，在里面有些看不清了，范知青正在教我这个字的读音。” “哦哦哦，那你们快别看了，休息休息，外面天都快黑了，明天再继续就是了，不急于这一时。”马秀芝打消疑虑，“我给你们倒杯水去，别把嗓子弄哑了。” 话音刚落，范彦行就感觉脚背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扭头就对上了梁清清那双漂亮的眸子，只是里面盛着的却不是不久前的迷离波光，而是怒火中烧的警告。 “我们都喝过了，娘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再看最后一篇文章，就要去洗漱了。”梁清清默默收回桌下的脚，眼睛眯了眯，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等彻底看不见马秀芝的身影后，梁清清俯身向前，一把捏住范彦行的耳朵，没好气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鬼话呢？” 闻言，梁清清拧他耳朵的手转而去捂他的嘴，微弱的光顺着窗户洒进来，正好印出了她脸上藏不住的春色和红晕。 “好，我不说了。”由于她捂着他的嘴，他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似乎带着笑意。 想到之前的事，她不自觉地并紧了腿，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范彦行那泛着红的唇。 梁清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她能想出来的，都怪范彦行，对，都怪他。 好在最后的效果很不错，至少梁书强不那么紧张了，准备的面试答案也能完整的说出来。 白花花的面条配上金黄灿烂的鸡蛋，撒上几颗葱花，色香味俱全，梁清清都吃了大半碗，梁书强则是全都吃掉了。 等到了公社，梁清清意外看见了几个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