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鹄脑袋还没拳头大,一看裴怀恩这么护文道,火气登时也窜上来了,跟个黑脸门神似的杵在那不走,说啥也不放弃,但又不敢真动手。 当然了——诚然,裴怀恩如今在外面做容祁,是没武功的,但架不住他事后报复啊。玄鹄早前被坑过那么多回,可是到现在还记得,裴怀恩当初是怎么把他锁在屋子里,每天三碗蒙汗药的灌他,然后代替他到李熙身边去盯梢的。 李熙让裴怀恩留在京中,还说这事已经定下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短短几句话,就像几串炮仗在裴怀恩耳朵旁边炸开,惊得裴怀恩骤然起身,恼怒地瞪大眼。 厉戎对此当然没意见,继续低头吃饭。文道倒是有点意见,跟着玄鹄和裴怀恩两个人急匆匆地追到雅间门口,但这次裴怀恩走得比玄鹄还快,玄鹄被裴怀恩使力扯着,只能在踉跄中回头,又很不放心地上下扫了眼文道,并目露戒备。 太欺负人了!怎么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威胁人家啊! 文道年纪轻,又是文柏的儿子,就算天生长了副好皮囊,令他看上去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实际内里还是和闻柏一样,沾点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侠气。 话音未落,厉戎一口酒喝下去,想起刚才裴怀恩大步流星拽着玄鹄离开的模样,呛着了。 想是这么想,但考虑到文道才来京城不久,大约是不懂京城中的这些弯弯绕绕,便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你呀,你快坐下吧,你这实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俩人本就是好友,还拦什么呀?再说你以为我平时喊人家一声兄弟,我就真是人家兄弟了?那是人家不计较我,愿意赏我脸,否则真恼起来,我哪拦得住人家呀。”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可容祁看着不想和他做朋友,就没什么办法帮帮容祁吗。”文道忧心忡忡地说。 文道没回答,但唉声叹气地坐在那,表情很沉重,把厉戎逗得拍着大腿狂笑。 文道:“……” 话说到一半,厉戎看文道不信,就又摆摆手打断他,很直接地对他说道:“行了,这也没什么好虽然但是的啊。你细想,咱京城的断袖是挺多,可断袖也长眼睛了是不?换言之,就算大家要断袖,也得挑好看的断对不对?那容家小公子单看还行,但比你长得可差远了,我要是断袖啊,肯定先断你。” 至于厉戎这边,估计是话一出口,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又连忙讪笑着给自己找补,非常诚恳地对文道赔礼说:“哎呦,你看我这嘴啊,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啊,首先我不是断袖,其次如果我是,我设身处地的想了又想,我肯定先挑你,但我真的不是断袖。” 受不了,首先这个京城有点癫,他看不太懂,其次谁能想到他当初来科举,只是为了把他老爹送回京养老呢。 同一时刻,就在文道和厉戎还在研究京中都有谁是断袖的时候,裴怀恩和玄鹄已经屁股着火似的进了宫。 哪知他还没开口,就被迎上来的李熙呛声道:“好了,你先别张嘴,粮草的事也都先别提,我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想的没错,我正是那样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