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着人先去明和宫传旨,就说朕要废顺……” “皇上,皇上——!!!” 抽薪 承乾帝脚底摇晃,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清了但不敢相信。 这火烧的可真大。良久, 李熙垂首静立, 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吵嚷人群, 还有那连天火光中滚滚的浓烟。 慢慢走得近了,李熙看到李恕身上的蟒袍破烂焦黑, 显然是被火燎过,双手也都被火烧坏了,十根手指上布满狰狞可怖的烫伤。 可那些都是被装在了套子里的, 是李恕在刻意模仿自己身边的人。 这实在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李熙定睛细看, 只觉自己眼前这个人的面容都变清晰了。 “六皇弟。”李恕一把扯下腰间的平安符,手上还沾着血,“先前是我疏忽,才会被你愚弄至此,可是现如今,到底是谁赢了呢?就算……就算是我在明,你在暗,又能怎么样呢?” 错了!算错了!打从一开始起,他就想错了李恕这个人! 李恕半点不否认,只将手里那平安符轻飘飘地丢到身后,任它随风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事情是真是假都并不要紧,毕竟两国交战,就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罢了,不是吗?”李恕往前走近些,看着李熙的眼睛,“刚好,现在顺娘娘就是这个理由了。” “李恕,你疯了么!”李熙定神说,“眼下战乱刚平不到一年,百姓积贫,国库空虚,长澹怎能再起硝烟?再说我们年前与大沧打那一场,原本就是险胜,是因为大沧摸不准我们的底,我们才能趁势打赢。可若是、若我们这时再与南月开战,又打输了,被大沧知道我们也已是强弩之末,难保不会趁火打劫!” “是啊,但就是因为不能打,打不过,才好谈条件。”李恕说,“横竖顺娘娘平素是什么性子,宫里这些伺候的奴才都见过,而你——李熙,你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竟联合奸佞陷害她,甚至还妄想替那些早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的蛀虫正名,你做的这些事,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反正事到如今,这消息已被我派人送出了城。看在你我从前相处还算融洽的份上,李熙,你现在若是愿意稍微抬抬手,主动放弃那位子,我也不想再打仗,我会立刻让人把消息拦下来的。” 李熙说:“我也可以自己把消息追回来。” “且省省吧,六皇弟。”李恕挑眉说,“我的生意遍布各地。只要是我想,你猜,你还能不能追得上我?” 李恕听罢哦了一声,浑不在意地说:“无妨,只要能把你拉下来,便是我能得着的最大好处了。” “你这是通敌,就算我退下来,也轮不到你爬上去。”李熙面色有些白,但依旧镇定,“李恕,休要为他人做了嫁衣。” “嗳,对了,谁说是我自己要争呢,我就是要为他人做嫁衣。”李恕出言打断李熙,笑吟吟地承认说,“我是个残废,残废哪能做……但大皇兄不一样,大皇兄是这世上最温和的人,一定能做个仁君。” “所以李熙,你今早上和我说那些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听着,如果你现在点头,你从前算计我那些事,我都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