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赌对了，李锦平素没有做戏。李熙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寿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志在山水美人之间，而非权争，并非如李恕那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裴怀恩起初不答应，因为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简直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毕竟如果寿王也想争，那么寿王便未必愿意领这个情，更不会与他们合作，事后多半会因着顾忌太多，在把自己家里打扫干净后，对外装作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再者此举无异于向寿王暴露李熙，让寿王知道李熙也在这张棋盘上，把寿王的注意力从李恕身上引到他们两个身上来。 可是李熙不这么想，因为李熙从之前的调查中发现，寿王李锦这个人，或许真的不是什么敌人。 事实证明李熙赌对了，一向在人前不大露脸的寿王不止领了他的情，甚至还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知道，自己愿意接受这份好意，并铭记在心。 不过这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比起需要分给寿王的好处，李熙日后能从寿王那里得到的助力，显然更加不可估量。 “真好。”李熙喃喃自语着，说，“三皇兄从前的好帮手，现在是我的了。” 李熙就抬眼看他，后背稍稍往后仰，屈起右臂靠在枕头上——这样的姿势显得他异常闲适。 玄鹄当即转回身来，在以眼神反复确认是走李熙的私账后，面露诧异。 李熙摆摆手，到底是年纪轻又活泼，这会已把自己早起在裴怀恩那受的气全忘个精光。 玄鹄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今早去过寿王府，倏地猜着了那字条上写的什么，不禁也面露喜色。 边说边往外面走，然后嘎吱一声，脚底踩着了一根发簪。 下一刻，玄鹄半点没犹豫，便自顾自地弯腰捡起发簪，并把它重新送回了李熙手中，指着自己脑袋说，“殿下，我适才想起来，这宫里人多眼杂，不比边关，你还是把头发簪起来，免得受指责。” 几乎是在玄鹄捡起簪子的瞬间，随着玄鹄越走越近，李熙那小脸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由起初的眉开眼笑变成臊眉耷眼，最后是面无表情。 “嗯？” “……啊，啊？” 时间在年节时总过得飞快，转眼已是第二天晌午。出人意料的，除夕这天没有再下雪，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因着昨天的约定，晋王遇刺的消息早早便传进承乾帝的耳朵里，传的版本是晋王从前掌兵不慈，树敌太多，以致甫一失势便遭报复。承乾帝为此大发雷霆，指着裴怀恩狠狠骂了一顿，怪他守不好门，并想多派几个御医赶去晋王府帮忙，哪知裴怀恩前脚刚低眉顺眼地挨了骂，后脚便以人多不好约束，恐有歹人混在其中的理由委婉回绝了承乾帝，并劝承乾帝改变主意。 齐王自小聪慧，心思常常比旁人多一道，但他从前只将这些心思放在自己的差事上，除非被逼得狠了，否则鲜少费心害人，更不会对过去的许多事情太过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