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居高临下地看她,不愉道:“你当本督今日是为什么来?皇上亲传贵妃娘娘去侍疾,本督等得,皇上也等得么?” 言辞倔强,一副不想让他进门的样,反倒闹得他满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偏偏今天就被拦在了门外。 裴怀恩不想和她纠缠,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她从门口弄开了。 只是打算推门的手刚伸出去,裴怀恩侧耳细听,忽然发觉这屋内竟是一片死寂,安静得全然不似有两个人在。 秋檀冲他喊:“厂公!厂公!不急在这一时!咱让殿下和娘娘说会话!” 门开,一方砚台兜头砸过来,正砸在秋檀额上,险些就砸到了裴怀恩。 裴怀恩抬手摸,指尖触到秋檀额上的血。 齐王这回下手挺重,摆明了是想见他挂彩,却不想叫秋檀替他挡了灾,使他免见血光。 秋檀无故挨了这一下, 伤得挺重,考虑到这砚台原本对准的是谁,裴怀恩待她颇耐心, 没有将她随意丢弃。 面对裴怀恩的无声发难, 齐王亦不肯让, 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尤其裴怀恩这厮竟还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纵使在他面前, 言行也无半分收敛,甚至还想把他赶走。 宁贵妃扑上来拉扯,神色慌张地伸臂挡在齐王身前, 侧首说:“霁儿,休得无礼……!” 此次冰戏,宁贵妃瞒着他与虎谋皮,联合裴怀恩将计就计, 设计抄了晋王府。期间,竟敢让承乾帝真的涉险。 齐王孝顺端方, 裴怀恩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免厌烦地啧了声, 只一瞬间,来时那点好心情全没了。 可谁知这齐王成也在孝,败也在孝,就为了个半截身子都已经被埋进土里的老不死,如今竟连表面样子也不再同他做。 蠢货。 就像正踩着齐王的脸。 齐王立刻就想动手,被宁贵妃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裴怀恩不为所动,只说:“难道这便是贵妃娘娘的约束么。” 越想越恼。 齐王生就一张干净贵气的脸,最见不得母亲受辱,怒时颇威仪。 话落,鸦雀无声,就连秋檀也不敢再哭。 “李霁!” 宁贵妃厉声说:“霁儿,立刻向裴掌印赔礼!” 裴怀恩就站在那不动声色地看,直到宁贵妃的手抬起来,齐王不甘心地朝他作揖,方才神色稍缓。 “殿下快快起来吧。”裴怀恩重又站直了些,挑眉说:“青天白日的,殿下与娘娘说话,有什么是本督听不得,还要紧闭大门?总不会是……也欲效仿前些日子的晋王殿下,意图御前谋逆吧。” 裴怀恩气得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