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惊呆了：“你疯了？” 小树乐癫了：“哥，你放心，要还不上，我就把陆文的肾卖了给你。” 小树：“……”算了，看在他借钱给他的份上，今天就不怼回去了。 老板乐了，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脚踹他：“有句话那小瞎子说的是对的，你才二十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文盲多学点儿没坏处。” 晚上，小树坐在台灯下做数学题，边写边骂：“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滚，少碰老子。”小树骂骂咧咧，“你都抽我了，还想亲我，把你能的啊。” 又有钱了，小树打算带陆文去治眼睛时，陆文的妈妈回来了。 头天晚上他们卖平安果卖了二百多块钱，小树正高兴呢，陆文妈妈的到来就更高兴了。 陆文的妈妈穆兰与陆良华离婚时，陆文才三岁。 陆文其实并没有奢求她会帮他治眼睛，所以联系过两次没联系到人后，他其实是已经放弃了的，但没跟小树说，怕小树替他着急。 陆文的妈妈带陆文去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过不了几天陆文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对于小树，陆文的妈妈特别感谢他，还承诺要送小树和陆文一起出国，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承担。 出国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我去了国外干啥？要是遇不到你这样的老板，我摆摊卖袜子能赚钱不？比咱这赚的多不？”小树问。 “你什么意思啊。”小树瞪他，“你给我说说呀，除了你我又不认识别人。” 老板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万。”老板吐出三个字。 卧槽！！！ “你这只山鸡就要变凤凰了。”老板笑了笑，“哪怕有一天那小瞎子把你给甩了，漏漏指头缝，就够你这辈子花的了，其实……也不亏。” 但自从穆文骁出现，就总是刻意逼着他去记起这一切。 他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连县城都没转明白呢，出国，多遥远的一件事儿啊。 不去不就行了。 桑亦便去找陆文，想告诉他，国外他就不去了，他妈妈那么有钱，能不能给他点儿利息。 “我已经跟小树说好了，让他陪你一起去，你为什么不去？”是陆文妈妈的声音。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我看他挺聪明乖巧一孩子，慢慢学呗，妈妈现在有钱，能让你们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他也不过才二十岁，有大把的时间。” “小文。”穆兰有些无奈，“你理智一些，你明明知道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而且妈妈没有要求你和小树分开，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对他……妈妈不介意这些，所以会让他陪着你一起……” 穆兰顿了顿，好一会儿后才道：“你现在还小，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你要执意这样，妈妈也会支持你，但我还是想说，出国是对现在的你而言最好的选择，又不是不回来，过个几年你们一起回来，小树也可以长见识学东西，到底哪里不好了？妈妈不太理解。” 陆文妈妈也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好，只要你不后悔，妈妈就支持你。” 桑亦将杯子里的酒饮尽，手撑着餐桌长长叹了口气。 二十岁的小树听到陆文说不后悔，吓得连蹦带跳地跑出了医院，脑子里都是理发店两口子干架时说的话。 二十八岁的桑亦想起那一幕，只觉心口发麻。 走的那天，是陆文摘除纱布的日子，小树去医院偷偷看了一眼。 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 可一切都变了，陆文的人生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那种变化让小树惶恐。 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有时候只会相交一瞬，然后各自分开，各奔前程。 再不舍也会慢慢过去，只是时间问题罢 所以，只要别去想，总会遗忘的。 白日里忙的飞起，晚上各种酒局，床上一倒，三秒就能睡着，在属于他的这趟人生旅途里，桑亦总时刻告诉自己，别回头看。 但桑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文竟然会以这样不容抗拒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凌晨三点，桑亦盘腿坐在阳台上看月亮。 八年啊，有些事儿想起来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甚至记得当年陆文去做手术时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不许走，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我，不许嫌无聊跑出去。” 确实是他对不起陆文。 只是，一个人的恨真的可以这么长久吗？ “陆文，恨一个人不是这么恨的。”桑亦眯了眯眼，“小穆总，你最好是恨，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现如今在大染缸里混着的桑亦明明白白的知道，好东西就得攥在自己手心里。 穆文骁给他回复说让他直接上班就行。 钟宁亲了一下还在睡觉的女友,然后拿着车钥匙出门。 小穆总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