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恍若当头一棒，他慌乱的挪开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滚动的通话数字。 林然身体一哆嗦，手机掉在床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一抽挂断电话。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然倒在床上，胃里撕裂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发抖，破碎的呻吟声沉重到回荡在屋子里。 贺泽刚准备进门就听见里面突兀的响声，慌不择路的推门而进。 贺泽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 “痛，好痛。”林然紧紧的拽着贺泽的胳膊，眼泪争先恐后的溢出眼眶，仿佛身体正在经受什么灭顶之灾，痛的他死去活来。 他想，可能是要死了吧…… 林然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他想抓住什么，可是双手早已是无力的垂下。 林然的脸不同于往日的苍白，此时此刻，竟是面呈灰败之色，好像死了那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抖得厉害，指尖怎么都感受不到他心脏的跳动。 贺泽被请出了病房，他恍若痴呆那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眼神迷茫，脑子空白。 他没呼吸了？ “您是刺激他了吗？”医生走出病房询问道。 医生虚惊一场道：“气急攻心，还好不是胃出血，用药后已经稳定下来。” 医生伸手扶了扶贺泽摇晃的身体，安抚道：“您别担心，情况没有很糟糕，他可能也是压力太大，您多陪他说说话转移转移他的焦虑就好。” “您也别太紧张，主任已经在想办法，还不到穷途末路那一步，很有希望的。” 林然安静的沉睡着，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依旧苍白的像一碰就碎的泡沫。 林然其实没有深度昏迷，他残存着微弱的意识，当贺泽出现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有人在靠近。 贺泽捕捉到林然轻颤的手指，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起身站在一旁。 贺泽迎上前，故作轻松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其实他早就暴露。 “怎么不说话？是很难受吗？”贺泽焦急的声调都有些劈叉。 贺泽知晓这人的忍耐程度，胃癌晚期都能面不改色的跟自己说没事，毫不犹豫的再次叫来了一大群医生。 他是真的害怕吗？ “目前检查是没有什么问题，好好卧床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八点过后就不能再吃东西，十点左右会进行第一期化疗。” “李主任他们一致决定明天开始，今天晚上病人一定要好好休息，家属——小张护工明天起就得辛苦你了。” 不对，然然心中有期盼，他肯定想活着。 他不是完全的风平浪静，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他知道贺泽是在同情，是在弥补什么，但又很自私的想要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