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和糖糖谈一谈。” “要和糖糖道歉。” “要和糖糖道歉……” 她不再说什么，只隔着起雾的车窗看往后倒退的夜景，街边开着不少生意红火的饭店，偶尔能看见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进去。 车稳稳停下，又是一个漫长的红灯。 这倒缓解了陈樱宁的焦虑。不堵车就好，再快一点，马上就能接到糖糖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侧过身，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白糖清香，心又再次柔软成一片，唇张了张，凑在她耳边说： …… 滴。 “喂？” “您好？哪位。” “是，怎么了，我是她哥哥。陈樱宁怎么了？” “什么？” “小糖！” 同学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刚淘回来的小零食，他远远就见着方唐一个人了，奇怪地问，“你怎么还在报刊亭坐着。” “你爸妈一起来接你？” “好难得啊……我都没见过你爸爸，啊，我不要了，我有一堆呢。”同学一屁股坐在方唐旁边，犹犹豫豫，还是问道，“所以……啥情况啊，这都快九点半了……” “实在不行，你来我家？反正就在对面小区，而且我爸做了一桌子菜也吃不完，你应该好饿了吧。”同学说，“你爸妈到了我再送你出来呗。” “你还好吧……” “唔……”同学也不好说什么，把手里的塑料袋给他，“那这些给你吃。” “我没什么事啦，出来溜达的。终于考完试了……”同学笑了笑，从兜里偷偷抓出一把零钱，“瞧见没，发财了，嘿嘿。” 那女人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来，拍了拍笑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学生。 那以后的事，方唐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是舅妈来接的他，但是舅妈并不在他身边。 他听见舅舅大概是在和谁争吵，气势很凶，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温和的长辈会有如此愤怒的面容，一边怒吼咆哮，又一边将拳头砸向桌面，发出咚咚的闷音。 声音隔着玻璃传来很像耳朵进了水，能听清楚，却又听得并不是那么清楚。 这条走廊两边，有很多可怕的房间。 看护他的警员蹲下来，顺着方唐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那里是讯问室。” “嗯……”警员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将解释，想了想，回答道，“是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问他们些问题什么的。” “给个说法！妈的，放他妈的狗屁，监控坏了？旁边就是商圈步行街，你和我说人来人往的主干道监控坏了？！你还有没有良知！你是警察！” “那谁说了算！你说，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