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想谈，但是被我搪塞过去了。”方唐低下头，表情很温和，“现在想来，当时觉得不理解，现在……” 他没有接话，而是安静地，等方唐将他想说的话都说完。 还以为他会哭。 比起方唐的举动，他更意外方唐的反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被依赖，习惯自己做出一些不成熟的举动。 “然后呢。” “毕业了之后呢。”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方唐没有挣脱，而是表情有些懵然，“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又为什么，胸中再次涌现出一股欲望，在他心中叫嚣着一些不受控制的想法，只觉得口干舌燥。 又或许…… 魏承铭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骤然出去，方唐嘴里呵出白色的雾气，隔着同样起雾的玻璃，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说。 大学校园中的棣棠全盛，山吹木泛绽出半拳大的苞来，瞧不见里面的蕊。 早上的雨已经停了，地面虽湿润，却是个很好的晴天。 “方唐！快过来，马上要合影了。”有同学喊他。 没办法，他只能抱歉地对同学说，“再等我一会儿啊，就两分钟。” “随便，来杯咖啡！要热的！”方唐对着喊。 “别别别我和你们一起去——”方唐笑着想追过去，手却被拉住了。 不愧是vorys的大老板，这一身穿着有味道极了。他没有穿自家的产品，而是搭了tf o‘nnor版型两件套，羊毛混丝的棕藻格，不细看像是纯色，极有质感，同系列领带配了暗金的夹子，米白丝质方巾做三点式折在胸前口袋处，足见他是重视的。 方唐有些愣，脸上倒是没什么，只舌头打了结似的，话都说不清楚。 也觉得自己离谱，又不是没见过魏承铭这幅的样子，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有同学在围观的原因吧…… “没有，”方唐手撑着alpha的胸口疯狂摇头，脑袋快给摇匀了，“好得很好得很……” “别笑了……都在看。”方唐想把脸转过去，又不知道该看哪里。 说憋屈了四年无论如何要出一回风头，被造了这么久的谣，骂一点没少挨，别人嘴里替他结算的好处一点没捞上，那自证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坐实了呢。 “好的。”方唐把那杯饮料抱在怀里，虽然想往脸上捂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对着魏承铭说，“我们去拍照片，你要来吗。” 方唐身高适中，于是站在第三排中间偏左的位置，为了捕光线，一群年轻人在太阳下正对着光源，眼睛被炯得睁都睁不开，陈玫又好笑又无奈，一个个怎么眯着眼拍照片，学生让她也上去感受一下，笑闹一片，这时候学生说话都是皮皮的，方唐也被逗笑了，跟着一起和老师撒娇，说点什么犯浑的话，惹眼睛红红的陈玫不轻不重地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