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著的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臂,整个人都在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救……救……不回来了吗?”另一个年纪大的医生连忙过来,“你是病人家属吗?你先别激动,每个手术都有风险,都不能保证100%成功,你过来和我签下同意书吧。”她说着,厉色看了眼年轻的医生。年轻医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从李知著手中抽出胳膊,转身跑了。李知著根本听不清医生在和她说什么,耳边只有尖锐的轰鸣声。她后悔没有坚持申请配枪,后悔让顾思周带着方雅先走,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普通的村子里,居然还有人有土枪。她木讷的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呆坐在手术室外冰凉的金属椅子上。李知著想,如果顾思周真的死了,她要屠了整个村子,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要让他们所有人为顾思周陪葬,要把他们的肠子一根根挂在树上。她很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像是扣了一个面具,其实人已经疯了。“李队!李队!”有人叫她,应该是熟悉她的人,因为平江镇的警察不会这么叫她。李知著转头去看,是邢所。邢所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思周,思周她怎么样了?”“还在做手术。”“都怪我,要是我同意你们配枪,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邢所抹着眼角的泪。李知著脸上出现一丝情绪,是厌烦,“你想哭诉换个人,我懒得听。”回旋镖击中了邢所,他第一次感受到被拒绝倾诉的憋屈和气愤。邢所不再说话,坐在对面的长椅上,盯着“手术中”这三个字。李知著的手机嗡嗡震起来,她拿出来看,是唐以墨。唐以墨是现在她还愿意说话的人,于是按下接听键。“李知著,我听说了顾思周中枪了,我学姐在平江镇参加交流会,让她给顾思周做手术,她住在丰泰宾馆,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你快去找她!”唐以墨语速很快说完这串话。“已经手术3个小时47分钟了,再找她估计也没什么用。”李知著有些心如死灰,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可能,多半救不回来了。她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把这些人从看守所弄出来杀死。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办不到,只要计划周密一点,是可以的。因为她以前杀过。“喂,你听我说话了吗!李知著!李知著!你怎么能放弃呢!就算有一线生机也要抓住!”电话那头,唐以墨疯狂大喊,似乎要顺着信号钻过来。手术室上面手术中的灯灭了。李知著缓缓站起来,手中紧紧攥着电话,手背绷起一根根青筋。李知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听医生说,“抱歉,我们尽力了。”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绿帽子蓝色口罩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李知著站在原地,邢所扑了上去问,“怎么样医生,怎*么样!”“手术很成功,伤者已经脱离危险了。”夏未至摘掉口罩说。“太好了,太好了!”邢所双手合十在身前,不停地拜夏未至,“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你……”邢所激动地呜咽起来,后面的话全在哭声中。李知著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夏未至的话时瞬间崩断。“啪嚓——”手机从李知著手中滑落,摔在地上,里面还传来唐以墨声嘶力竭大喊。“喂!李知著!你哑巴了吗!听见了吗!你到底去没去!”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夏未至走到李知著身边,捡起她的手机,对李知著说,“放心吧,已经没事了。”李知著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抽回神来。“快去找我学姐!”唐以墨还在电话那头喊。夏未至把电话举到耳侧,“你是说我吗?”电话那头停顿几秒,变成了尖叫,“学姐!学姐!你快去救救顾思周!”“手术已经做完了,很顺利。”“太好了!学姐,你简直是老天派来救她的,有你就是很安心。”“先挂了。”夏未至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到李知著面前。“真的……脱离危险了,是吧?”李知著怔怔地问。“病人还在昏迷,得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要说彻底脱离危险,其实我也不敢打包票。”李知著接过手机,颓然坐回到椅子上,长长地呼了口气,她终于相信顾思周已经救回来了。夏未至:“我建议等病人情况稳定,尽快转院回黎城,在黎城接受更好的治疗。术后12小时很重要,今天晚上我会守在医院。”“真的谢谢你了,夏医生。”李知著和别人不一样,她越是想谢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没有那么多感激的言辞。“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夏未至是黎城第五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这次来平江镇参加学术交流会,主要是和平江镇的外科医生交流经验,分享一些比较先进的医学治疗方法。晚上,她刚刚关掉房间里的灯,手机便响了。“夏主任,您睡着了吗?很抱歉打扰您,我们医院马上要转来一个受枪伤的病人,可是我们对枪伤的手术都没有把握,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做这台手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