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都是商品,那么顾客就具有挑选的权利,我想更多的顾客喜欢小的,嫩的吧?这就是曾经八大胡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雏妓馆,那里的孩子最大不超过十三岁,你说这样的孩子们,她们真的是自愿的吗?也许是自愿的,当一切合法化的时候,在她们刚出生不久,就会被灌入如何成为一个优质商品的思想钢印。她们没有选择,她们只能成为商品,被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顾思周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她真诚的目光带着善意看向王颖嘉。这么轻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却如雷击。王颖嘉红唇微动,抿唇不语。“到那个时候,我们每个女性的权利,将会面临彻彻底底的被剥削。我从你的言语中能感觉出来你厌恶男权社会上对女性的枷锁,可是你走的路,却是给枷锁上增加封印,而不是解除封印。”王颖嘉垂头不与,她喉咙微动,嗓子干哑,微有疼意。“所以,为了不让我们女性从出生便成为商品,我们的扫黄行动必须进行下去,这是不能逾越的底线。”顾思周这句话说得很坚定,温柔且坚定。“另外,我想你不是真的为了钱去做这件事吧?”顾思周的手轻轻搭在王颖嘉的手上,像是温柔的邻家姐姐在和她谈心。“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东京电力公司女高管事件,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个女高管年收入非常高,但却作为站街女被杀。很多人不理解她的堕落,她明明有身份,有地位,为什么要去站街?”王颖嘉抬头,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很多人指责她的堕落,还说她是因为欲望无法满足,所以才去站街,直到我看到一本书,那里面分析了她去站街的原因。我们不是自甘堕落,只是我们在自己生活领域里有无法排解的压迫和约束,我们需要找个可以作为主导权的途径来释放,而她则选择站街。”王颖嘉在眼圈打转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如漫堤的洪水,倾泻而下。顾思周站起来,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把她揽入怀里,“想哭就哭吧,哭也是一种排解方式。”“从来没有人……”王颖嘉哽咽,手臂环在顾思周的腰上,“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们都说我、说我、自轻自贱……”“没有一个人是轻贱的,”顾思周手轻轻抚摸她后脑,“别人怎么看你,都不如你自己珍视自己重要。”李知著立在旁边默默看着她们。顾思周刚刚说的话,不只是触动到王颖嘉,也震撼到李知著。她为自己刚刚担心顾思周被王颖嘉带偏而愧疚,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顾思周是精神上真正的强者。李知著对王颖嘉是鄙视的,是不屑的,她对王颖嘉只是按照流程的工作,她也清楚王颖嘉从拘留所出来,肯定还会去卖。可是顾思周不是,她对王颖嘉是认同,是怜悯,是救赎,当她把哭泣的王颖嘉揽在怀里,任由她哭泣的时候,她根本不是人,而是神,只有神才能发出这样明艳夺目的光。和顾思周相处越久,李知著越是发现她的聪慧,她的善良。她远比李知著想象的要强大,只是这些都掩藏在她太过甜美外表下,让不了解她的人总会通过她的外表先给她下定义,就连李知著刚遇见她时,也是觉得她只是单纯,可爱,甜软的小姑娘。按照法律,王颖嘉要去拘留所进行行政处罚,顾思周送她出去。王颖嘉上车之前露出真正的笑容,“警察姐姐,你放心吧,我从那里出来后,绝不会再出来卖了。”王颖嘉含笑,带着一丝害羞,“警察姐姐,我以后能来这里看你吗?我保证,不会影响你工作的。”“当然可以。”顾思周揉了揉她的头,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你还在上学,把学业搞好最重要。”送走王颖嘉,顾思周转向旁边的李知著,李知著从询问室出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你怎么啦?一直闷闷不说话?”顾思周眨了下眼睛,卖个萌,“该不会是因为我非要和王颖嘉说话而生我的气了吧?”“师父。”李知著很郑重其事叫了她一声。“嗯?”顾思周歪着小脑袋,“怎么了?”“师父。”李知著认真且严肃喊她,“你是我的师父。”“我本来就是啊。”顾思周笑嘻嘻,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贝齿。李知著随着她一起笑了,“你说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哪本?”“就是东京电力女高管被杀那本书。”“哦,那本书啊,叫《厌女》,你想看吗?家里有,不过那本不是破案的书,虽然写了这个案子,但不是以案子为主。”“借我看看,可以吗?”“当然可以,回去我就找给你。”顾思周抬手看了下表,“距离下班还有五个小时,可我现在已经有点困了。”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李知著心疼说,“你去宿舍眯一会儿,现在没有警情,出警时我叫你。”顾思周的确有些累了,她打着哈欠,“那我先去睡一会儿,你不睡吗?”“我不困,你去睡吧。”李知著陪着顾思周去宿舍,顾思周沾床秒着,李知著把空调温度从23调到26后,给顾思周盖上警服外套,关门出来。她在外面刚坐一会儿,手机震了下。发财:老板,我回来啦,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哦~有重要情报,你一定要来。 ', ' ')